,未曾被人注意。
在十八兩個字下面,還有兩個稍小的字,“姐姐”。
鐵慈蹲下身,手指在骯髒的牆面拂過,“十八”兩個字消失。
但她會記在心裡。
會記得,“十八”兩個字比“姐姐”還大。
會記得那面破牆前無數深深淺淺的十八兩個字的印子,蘿蔔寫的,白菜寫的,湯汁寫的,寫滿了半面牆。
會記得那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孩子,因為純粹而從不關注世間,卻記住了曾短暫相遇的那個人,在陋室內,在寂寥中,在孤冷裡,一筆一劃,專心寫著她的名字。
未必是等待救贖,只是想念如此深刻,以至於白日黑夜不斷呼喚,召喚來螞蟻來寫她的名字。
“對不起,我來遲了。”
“不過我想,還來得及。”
鐵慈目光落在牆上,牆上除了深深淺淺的字跡印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畫。
她曾和阿瑆說過,如果實在不想說,可以畫下來。
阿瑆不愛和人交流,但是學習能力很強,鐵慈簡單教了他繪畫,他很快就畫得不錯了。
現在牆上畫著一個屋子,屋子裡面空蕩蕩的,有個人趴在牆上作畫,畫了一道山水,長長的水脈越過牆面,在水流的盡頭橫掃出三道軌跡,連線著一道隱隱的門戶。
鐵慈退後幾步,看看屋內,確定這畫的正是這間屋子。
作畫的是遊衛瑆。
牆上的畫一層覆蓋一層,用的又是菜汁,已經不大清晰,鐵慈手指順著水流的軌跡慢慢延伸,在水流的盡頭稍稍用力,連掃三次。
她手指一頓,碰到了一點縫隙。
手指正要用力。
忽然她回身,凝視著身後黑暗。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