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為自己的貞操和性命掙扎,她也在鬼島上得過她的陪伴和保護,進京以後,她會梳妝,會做菜,會打扮,也會幫她整治昭王府那些傲慢的嬤嬤、心懷不軌的丫頭、手段百出的姨娘……她連自己原本的大丫鬟都不愛用了,到哪都喜歡帶著她。
福安堂說話之前,她問自己,你想她死嗎?
不想,就去做。不問因果。
就和當初去接鐵慈一樣。
“世子妃……不想問什麼嗎?”
“不,我不想。我怕我問了,從此也夜夜睡不著。”
不管做什麼,總是對蕭府不利。在家族和感情的夾縫裡生存,總是這麼難。
“所以,去吧。”她道,“僅此一次。”
蕭家如今不同以往,她也做不到一再挖牆腳,不管世人如何譏嘲痛恨,那裡終究都生存著她愛和愛她的人。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在車內對她拜了拜。
蕭問柳沒回頭,拎起裙裾往前走,深紅大門緩緩開啟,裡頭暗色一片。
蘭仙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大門在自己眼前緩緩闔上,她轉身,走入街巷之中。
半個時辰後,在一座醫堂內,她見到了慕四,和他說了聽來的訊息,並描述了那個進入次輔書房的老者的長相。
紗簾內坐著慕容翊,也在聽著,轉著手中的玉核桃,心想當初讓這丫頭去往蕭問柳身邊,不過是靈機一動隨手安個棋子罷了,不想還有如此作用。
只是如今似乎也被發現了。
換成往日,無用之人便棄,不過此女倒算得上聰慧,或許可以進自己的屬下培養。
他對慕四示意,慕四便表示了邀請,蘭仙卻微微搖頭,站起身來。
“我要回去了。”
慕四愕然看她。
她都已經暴露了,還回去做甚?
“世子妃需要我,我回去保護她了。”蘭仙兒笑著道,“公子,以後,我就真真正正是她的丫鬟,不要再找我了。”
她福了福身,轉身離開,出身風塵的女子,走起路來總免不了幾分腰臀搖曳,然而她走得很快,很穩。
慕容翊從紗帳內走出來,望著她的背影。
以往也和她聯絡過,見過一兩次,每次她又要拿錢,又要瞧他,一雙眼睛骨碌碌轉忙個不住,叫人看著心煩。
今日倒安靜下來。
慕四低聲道:“主子……”他做了個下劈的手勢。
按照公子的規矩,用過的暗樁是不允許自主脫離的,尤其對方還這麼不穩當的性子。
慕容翊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搖了搖頭。
慕四有些詫異,但還是對黑暗中招了招手,巷頭屋頂,一些人影慢慢伏下,任那女子輕快又堅決地走遠。
慕容翊託著下巴,笑了笑。
回去也好。得過蕭問柳的幫助,也該回報一二了。
說起來他的字典裡其實也沒有回報這個概念,可這不是鐵慈喜歡蕭問柳嘛。
……
次日,御苑狩獵。
御苑離盛都一百五十里,因為屬於皇室狩獵,皇室貴胄、宗室勳貴、在京三品以上官員及其子弟都要參加,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十里,走了快一天才到了臨近御苑的昆河行宮。
昆河是京城附郭縣,也是盛都的養馬集中地,昆河縣令早早帶了衛所官兵,對佔地萬畝的御苑上下都進行了清理和巡查,並備好了最強健溫順的馬匹。
行宮並不大,住不下那許多人,因此除了皇室和一些老臣重臣住在行宮內外,其餘都在行宮外的大草場上就地紮營。
盛都衛和三千太女九衛負責此次的戍守,前者剛剛經歷了一次清洗,選擇了最可靠和優秀的一部分士兵參與。
鐵慈晚間陪父母吃了飯,見父皇頗有興致,便建議出去走走消消食。
皇家父女難得有同遊的機會,鐵儼立即興致勃勃地應了。
兩人帶著護衛出了行宮,老遠看見那片草場之上星星點點,都是各家在做飯。行宮狩獵無法帶著廚房,本意也是為了鍛鍊臣子。
而且這次狩獵,為了保證安全,是不允許各家帶太多護衛的,也不允許攜帶太多物品,到底地點,就地取材。
父女倆沒有靠近,披著披風,繞著各家的帳篷走,一路上聽見小姐們抱怨野地裡蚊蟲多,地上不乾淨,路面不平,食物都是乾糧,看見公子們滿頭大汗地支帳篷,撿柴,打水,生火。不時掀飛了帳篷打翻了水。
各家雖然也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