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起來。
有人將帽子拋上了天空,大喊:“太女威武!”
日光從一線雲翳中灑落,映上每張歡笑的年輕的臉,明亮通透,熠熠生輝。
……
人群散去,塵埃落定,雖然沈謐等人還要等朝中商議,但鐵慈相信今日情形一定會傳入他們耳中,吵著彈劾的,想著上位的,明哲保身的,暗中勾連的,都該重新掂量了。
比如那老滑頭容麓川,一定會再次從蕭家身邊走開。
他一轉身,內閣就不會再揪著舞弊案不妨,都察院孤掌難鳴。
朱彝等人會趁機反擊,中立派會轉向賀梓等人,現在,受到彈劾的,應該就是這次跳得最兇的那一群人了。
朝局向來牽絲絆藤,勾纏不休,得失之間,不能以單純的勝敗而論。
鐵慈看看天色,準備召喚馬車過來。現在勝了一局,等某個訊息確定了,得趕緊回宮,哪些人要窮追不放,哪些人要輕拿輕放,哪些人要趁機替換,她還有得忙。
她找丹霜,一回頭,看見丹霜站在一邊,慕四緊緊貼著她,兩人明明是屁股對屁股,可不知怎地鐵慈卻好像看見誰的手飛快抽了出來。
她想了一下,沒明白這姿勢是怎麼搭起來的。
容溥走了過來,道:“我們昨夜被軟禁了,方才才找到機會出來,這邊我打算……”
他正想說會代鐵慈好生撫慰沈謐等人,順便籠絡一下先前為他們作證的舉子,先前作證的都是今科上榜的,一方面是據實而言,一方面是也不希望出現舞弊大案重考,這些人仗義執言,自然是個籠絡的好機會。
結果他還沒說完,就聽見那邊慕容翊大聲道:“諸位兄臺,方才都辛苦了。在下已經奉皇太女之命,包了掬美樓,席開流水,邀請今科士子同賀今日勝利,盛都名釀千秋喉不限量供應,咱們一醉方休!”
年輕人本就好飲宴,掬美樓是盛都三大名酒樓之一,千秋喉更是千金難買的佳釀,雙管齊下,在場的舉子誰抵得住這樣的誘惑,都歡呼起來。
更有人盛讚皇太女大方。掬美樓以昂貴聞名,向來是王孫公子們的飲宴之地,一道菜能抵尋常百姓家三個月生活費,平常這些舉子連掬美樓的招牌都不敢多看一眼。
這包場還好酒管夠,得花多少錢?!
得花多少錢鐵慈不知道,反正也不是花她的錢。
她就是不明白,某人怎麼這麼騷?
慕容翊對她笑,道:“太女請客,多少得留下喝杯酒吧?”
鐵慈還沒答話,他已經湊過來悄悄地道:“你不是派人暗殺老蕭去了麼?現在可不能回宮,回宮你不好說是不是?”
鐵慈心中一震,沒想到他竟然猜到了。
她還留下了一支奇兵,準備等會在老蕭回去的路上埋伏,既然老蕭喜歡讓人壞馬車摔斷腿,那麼同樣的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不也很正常?
但是想讓老蕭出事,自己就不能單獨離開。
雖然現在老蕭出事她也免不了嫌疑,但是官場心照不宣,有個明面上的不在場證明,很多事就好說很多。
慕容翊看她不說話,便自顧自安排手下去張羅了。
楊一休等人也被困了一夜,此時扶著沈母在一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和田武咬耳朵:“我們老家有句話,叫懶漢怕賴漢,賴漢怕不要臉。你看看,這次容翰林明明出力不比那位小,若無他及時通知,後續請來沈夫人,殿下也不能如此大獲全勝,但最後,風頭和好處,全給那位佔去了。”
田武呵呵笑道:“那倒也不至於,殿下心裡有數。”
“有數又怎樣,殿下肯定更向著那位了。”
“你都說了更向著那位了,那還有什麼好感嘆的?”田武奇怪地道,“殿下喜歡,那便是什麼都不做,殿下也向著他。殿下無意的,便是給殿下打下江山,那也是外臣。外臣和內眷,爭什麼呢?”
楊一休:……你這憨子說話總讓我無言以對。
慕容翊忽然從田武身邊走過,拍拍他的肩,道:“傻大個,聽說你上次傾盡家財送牛肉,庫存耗光,後續送貨跟不上,承運商家坐地起家,導致你受了家族的一些責難?”
田武愣了愣,正想說你如何知道,就聽慕容翊滿不在意地道:“我這裡正好有一條商路,還有一些不錯的貨源,可以幫你及時補充,並縮短運送路程。哪,就是那個南江漕幫,該聽過吧?價錢你自己去和對方談,如何?”
田武大喜,急忙道謝,上次損失巨大,雖然後來他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