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帝的印信並不難,或者直接以臨朝懿旨的名義下令拿人。
這邊瞞住皇帝皇儲,那邊將人逮入盛都府,連夜刑訊,屈打成招,等到天亮拿到供詞,上朝時候一遞,證據確鑿,太女和賀梓段延德被彈劾,皇帝便算盛怒也不能對抗群臣和士子的憤怒,屆時太女威望大跌,賀梓段延德不丟命也必定罷官,保皇派連傷領袖,之後再廢除會試成績重考,誰還能阻止蕭氏再安排自己派系的考官?
既然內閣這次站在了蕭氏這邊,顯然最後是要瓜分考官名額的。
這就是選正副總裁的最後,蕭氏忽然退出競爭的原因。
一方面是要陰鐵慈一把。
另一方面,是還有這一手在等著呢,暫時讓你上了,再給你一著更狠的,要你全軍覆沒,最後會試的天下還是姓蕭。
一環扣一環,容溥想到了,慕容翊也想到了。
看看天色,再有兩個時辰就要上朝了。
這兩個時辰內,那邊固然要加緊逼供,甚至可能還在串聯學子鬧事;這邊也要相應地做出很多舉措。
慕容翊吩咐了屬下幾句,兩人領命而去。
剩下幾人跟隨著他,一路往宮城進發。
在離宮城不遠的王公貴族聚集地,他隨便找了一家撞進去,片刻後他的屬下抬著一頂軟轎飆了出來,他自己跟在後面,更後面的是那座府邸裡的護衛,跟在後面大呼小叫,卻根本追不上,眼看這夥莫名其妙的強盜,衝進府裡不要金銀不要寶貝,就搶了一頂轎子,飄飄灑灑地跑了。
幾個人抬著轎子一直奔到宮門廣場前,宮外守衛軍是朱雀衛,提督原本是蕭常,蕭常被彈劾丟掉了朱雀營的位置,因為這個位置戍守皇城,十分緊要,幾方競爭不下,就至今還未落定,由副提督暫管。
但能在蕭常手下做副提督,不用說自然也是蕭家派系,那副提督已經接了蕭家密令,今日嚴加看守宮門,一隻蒼蠅也不許進出!
慕容翊披上一件剛才搶來的白色披風,往轎子裡一鑽,四個屬下抬起來,便往宮門廣場去。
立即便有護衛來攔,但是慕容翊帶來大乾的都是多年重金秘密培訓的手下,武功且不說,輕功個頂個的好,撒開腿跑起來,連影子都看不見。
朱雀衛上前攔轎。結果眼前一花就不見了轎子的影子。再回頭,轎子竟然已經過了金水橋!
朱雀衛大驚,急忙哨聲為號,不過今夜廣場上原本層層布控,金水橋兩側轉過兩隊衛士來,攔住了轎子。
四個黑衣人騰身而起,生生抬著黑色的轎子踩著衛士的頭頂,越過了人牆。
人們抬頭。
這一幕著實有點詭異,雨後的夜溼漉漉深青色,黑色的衣袂伴同黑色的轎子仿若沒有重量般飄飛在一色青空,轎子在半空竟然還平平穩穩,簾子被風微微掀起,現半張雪白的臉深紅的唇,唇角微微一彎。
這一彎勾魂攝魄,看呆了底下的人,都忘記探出梨花槍去攔人。
等他們反應過來,轎子再次落在他們背後。
四人宛如鬼魅般,瞬間又滑出好遠,離宮門已經不遠。
但已經有兩隊人如游龍般馳來,人人背後背長槍,當先朱雀營副提督領頭。
副提督沉聲喝:“來者何人!宮門前不可逗留,入夜無令近宮門三丈內殺無赦!”
……
鐵慈最近還在養身體,因此在宮中一向作息極好,最遲到亥時正是一定會睡覺的。
但是今晚她沒有準時睡覺,一直在看書,時不時抬頭看看遠處的重明宮方向。
重明宮今晚卻顯得十分安靜,聽說陛下早早睡了。
丹霜給鐵慈撥撥燭火,輕聲道:“殿下,您今晚好像有點心神不寧。”
鐵慈沉默了一會,道:“因為我在等。”
“等什麼?”赤雪神色微變,“……春闈今日發榜……”
鐵慈讚許地點點頭。
“您是說他們——”
“春闈這樣的大事,蕭氏不可能不作妖,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立即作妖,還是要再等一等。”“當初他們最後讓了正副總裁……”
“正因為他們讓了正副總裁,我才擔心他們會在春闈後作妖。蕭氏要是那麼好說話,咱們這些年也不用過的這麼艱難了。”
“那您既然明知他們讓出正副總裁是陰謀,為什麼還要接下呢?”
“他們敢給,我就敢拿。他們覺得給出來就一定能拿回去,可我還沒答應。”鐵慈慢慢道,“瞻前顧後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