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中彷彿開了一片土黃雪白的巨大沙扇。
那沙扇狠狠拍中飛得最低的一隻鷹的翅膀。
鷹主炮彈般衝出去,人在半空已經拔刀,刀光如雪,拍散一簇金黃,落在那鷹蒼黑色的嶙峋腳爪下。
然後他手臂一揚,那鷹趁勢高飛。
他在解救那鷹時,沙成巨柱,在他身後悄然成型,當頭砸下。
下一瞬鐵慈出現在鷹主身前,猛然一拽。
沙柱悄然散去,彷彿從沒出現過。
戚元思腳下卻忽然炸出一道沙柱,他猝不及防被衝上數丈高處。
沙柱再次消失,眼看戚元思就要五體投地地砸下來,人影一閃,鐵慈將人接下。
然而接下人的瞬間,腳下一震,一道沙柱再次沖天而起。
兩人再次被頂上高處,戚元思的大喊響徹大漠:“啊啊啊我怕高!”
霍霍聲響,青黑色扇影蹁躚而來,砰一下將沙柱平推出一截,戚元思栽落下來,臉朝下埋在堆起的沙堆上。
飛羽的聲音漫不經心,“怕高?多跌幾次就不怕了。”
蓬地一聲,四面光芒大作,容溥點起了一個又一個火堆,圍住了這個沙坑。
淡淡的煙氣彌散,有點澀有點腥的味道。
底下的人似乎被激怒,沙柱此起彼伏,乍起又沒,不斷將人衝上半天。
這種攻擊毫無規律,沒人能早做準備,只得不斷被衝起。高手自然不在乎,武功低一點就難免受罪了。
楊一休和田武在上面,眼看底下戰況,十分心焦。然而兩人武功平平,早已被鐵慈囑咐不得加入戰局。
鐵慈帶他們出任務,本就是想帶著兩人長點見識鍍鍍金,將來好敘功,也好早日成為自己的得力班底,但內心深處並不打算讓兩人冒險。畢竟田武還有龐大家業要繼承,而楊一休有個好歹楊尚書要和自己拼命。
田武渾渾噩噩並不太明白這些,楊一休卻是個有腦子的。
他不住推田武,田武道:“你幹嘛,太女不讓我們下去。”
“太女不讓我們下去我們就不下去了?回頭領功勞太女讓我們領你有臉領?”楊一休瞪田武一眼,“傻大個兒,我問你,你是鐵了心跟隨太女了?”
田武呵呵道:“那是自然。我們田家有錢卻無權,吃了無數虧,如今我可算找到靠山了。我爹知道了,一定歡喜得很吶。”
“你沒想過她可能一輩子會是個傀儡,你的靠山並不可靠嗎?”
“沒想過,我覺得太女這樣的人,不會是傀儡,誰做傀儡都有可能,她不會。”
“那你就要想明白了。想明白你該做什麼能做什麼。如果我們真的完全靠太女提攜才能向上走,那將來我們終有一日會落在她後面。”楊一休抬抬下巴,“到那時,就算太女還念著舊情,也會有無數的人要將我們擠下高峰。德不配位,是很可怕的事。”
“那你打算做什麼呢?”
“我打算說服我爹做個細作,把慈仁宮賣個底兒掉。”
田武由衷點頭,“有志向!”
“學著點!”
“我學不來這個啦。”田武呵呵笑道,“不過我在來西戎之前,去了永平鎮一趟,託咱們在那的商鋪掌櫃給老家傳了信,讓帶著錢和最好的牛肉乾來。我們田家以賣牛肉起家,最有名的五穀牛其實是藥牛,做成的牛肉乾用藥物炮製,能治很多病呢。”
“看不出來你小子挺有心眼啊,這下我就放心了,不過你要錢幹嘛?”
“太女來永平不是想要兵權嘛!永平衛軍費不是經常不足嘛。只要狄指揮使願意歸屬於太女,我給永平軍捐錢,捐寒衣,捐造兵器的錢!我要她拿錢拿到手軟,離不開我老田!”
“有志向!”楊一休哈哈大笑,“傻大個兒,你不傻吶。”
田武細聲細氣地道:“真傻能被太女看上嗎?”
他從地上拿起一根繩子,套了個圈兒,霍霍甩出去。
“看我的拿手好戲!”
繩圈精準地套住了一個人,正好那人剛被沙柱衝起,沙柱消失的瞬間,繩圈到了。
田武發力一扯,那人斷線風箏一般被扯過來。
田武大喜,“看,我救了人!”
楊一休盛讚,“胖虎你可以啊!大巧若拙,以後哥哥罩你!”
田武:“哈哈哈我小時候養很多牛,套慣了,套牛的漢子他威武雄壯……”
“呼”的一聲,那被套住的人飛過來,正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