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承著皇太女屬下的恩惠,一邊還要算計著皇太女。
只為了她自己能捲土重來。
她還把赤雪制住,一方面好繼續矇蔽她,另一方面也是在要挾自己。
夏侯淳磨了磨牙,是他疏忽了,該知道一介女子能登上指揮使之位,統率萬軍,就絕不會是個好東西。
“之後便煩勞夏侯指揮使暗中保護我們一程了。”狄一葦毫無愧色地道,“畢竟我早日拿回軍權,才能更好地迎接皇太女啊。”
夏侯淳呵呵一聲。
雖然很氣,但是他還真的不能拒絕。
他笑道:“是啊,您做了這麼多年指揮使,到頭來卻要靠咱們來相救,我們這心裡也怪不落忍的。您放心,一定送佛送到西天。”
狄一葦就好像沒聽出這話裡的刺,一臉無辜地衝他拱拱手。
夏侯淳翻白眼,感覺自己這回遇見了對手,皮笑肉不笑地也回了個禮,抱著臂晃出了狄一葦的視野。
他走到一處隱蔽處,吹了聲鳥叫,不多時各處便探出一些灰撲撲的腦袋,有些是九衛的人,更多的卻是年輕計程車兵,那些士兵七嘴八舌地道:“夏侯指揮使,我們指揮使怎麼樣?”
“好滴很,好滴很。”夏侯淳憨厚地道,“你們指揮使說了,多謝你們這麼赤膽忠心,但是擅自離營是死罪,若被發現和她勾連對你們不好,讓你們回去。若你們不回去,就把你們託付給我照顧著。”
士兵們急忙道:“不回去!我們跟著指揮使!她回永平軍我們去永平,她還鄉我們去給她種田!”
“我出營的時候我們將軍其實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兄弟幾個走了,指揮使放心著,人心其實在呢。咱們誰也沒信那什麼通敵叛國罪名!”
“對對,我也是我們將軍放走的,指揮使戎馬一生,不能讓她含冤逃亡,身邊連個自己人都沒有。”
夏侯淳慈祥地道:“都是些好孩子。你們放心,我們太女也知道指揮使忠心,一定會想法子幫她洗清冤屈的。”
士兵們又七嘴八舌地感謝,表達了對太女的感激和忠心。
夏侯淳摸著下巴,嘿嘿地笑一聲。
……
西戎王城察那,依靠著連綿的群山,在草原之上矗立。
王城的城牆高大宏闊,因為西戎比較缺水的關係,並沒有護城河,但是守衛嚴密,來往巡視計程車兵不絕。
排隊進城的人當中,一行一看就是大乾那邊來的商隊很是引人注目。
因為國內形勢複雜,和大乾的通商也暫時中斷了,便是最常見大乾人的察那,也很久沒有看見大乾行商了。
那群行商戴著本地人戴的頭巾,蒙著臉,老老實實的排隊,並在守城士兵查驗時,拿出全套的文書。
這隊人自然是鐵慈帶領,她受狄一葦委託來西戎國內查探形勢,狄一葦自然給她備齊了所需要的通關和身份文書查驗。
更不要說西戎王城內還有人前來迎接認領,塞足了好處,守門士兵手一揮放行。
商隊中一人,身形高大,十分沉默,經過城門時,眼睛盯著城牆和牆根。
那裡牆縫中,隱約有些黑色的痕跡。
他的眼神太深重,守門士兵疑惑地看過來。
鐵慈伸手拉了拉鷹主的衣襟。
鷹主回頭,頭巾下神情平靜。
鐵慈安撫地拍拍他的肩,笑道:“你看這王城好高大寬闊。”
此時兩人已經進入城門,鷹主看一眼前方延伸開的長路,長吁一口氣,輕聲道:“已經不是我的了……現在我只有你了。”
鐵慈一笑,搖搖頭,“不,你還有無數友朋,而我,我還有天下。”
她頓了頓,道:“還有我最在意的那個人……願他一切都好。”
……
“啪。”
響亮的鞭聲,迴盪在陰暗的囚室內。
聲響長長地傳出去,門口看守的獄卒面無表情,心裡暗暗嘆了一聲。
這次關進來的,可真是個硬漢。
三天了,用盡了刑罰,牢裡的浸泡了鹽水的牛皮鞭、帶倒刺的鉤鞭、乃至打下去就會骨折的鐵鞭都用過,昏過去就潑鹽水,醒過來繼續打,牢頭精於刑罰,專撿那肉厚卻極痛的地兒下手,一般硬漢都挺不住的各種花樣手段,那人生生熬了過來。
熬過來也罷了,一聲慘叫一句求饒都聽不見,審問的人從早到晚磨破了嘴皮子,都沒法叫那人開口。
長而幽深的牢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