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呼:“天命神授,身為聖子,豈容小人侮辱!”
萬眾驚呼。
眼睜睜看著那刀沒入鐵凜胸膛,鮮血狂湧。
方才那一刻看見尿褲子的震驚瞬間拋至腦後。
已經怒極坐起身子的太后,後背又鬆弛地靠回了椅背,眼底掠過一絲讚賞。
還不算無可救藥。
而原本露出點笑意的皇帝,眼看著臉垮了垮。
昭王快步奔上,低聲道:“做得好!忍住!”
鐵凜點頭,咬牙拔刀,鮮血噴了昭王一頭一臉。
昭王連抹都不抹,雙手將鐵凜胸前衣裳一撕,露出胸膛上的血淋淋的傷口。
他動作粗暴,鐵凜痛得險些昏去,不斷深呼吸,昭王命人拿來布巾,給鐵凜擦拭傷口。
眼看著越擦血流越少,越擦光潔的面板越多,那可怕的傷口,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幾個呼吸之間,肉眼可見地慢慢收攏。
眾人驚呼聲幾乎上衝雲霄。
高祖皇帝最膾炙人口的事蹟,就是他當年在戰場上,被人一矛捅了腹部,腸子都掉了下來,高祖皇帝把腸子往肚子裡一塞,繼續衝鋒,和他對戰的將領眼睜睜看著那腸子自己收回,傷口平復,嚇得掉下馬,被高祖皇帝一槍刺死。
從而成就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戰役,成為高祖皇帝萬世之基奠定的轉折點。
傳說畢竟是傳說,時日久了,記憶蒙塵,人們聽著,彷彿那也僅僅就是傳說,真實性未必值得商榷。可今日,卻在承乾殿前廣場上親眼見著了。
鐵凜高舉匕首,匕首猶在滴血,而他胸膛上已經光潔如初。
當下就有事先安排好的托兒,跪下高呼:“天命神授,高祖轉世!”
人們腦子懵懵的,下意識也跟著跪下高呼,“高祖轉世,天命神授!”
聲波如浪,一浪浪卷向高殿,沐浴在敬慕眼神中的鐵凜滿臉放光,恍惚裡自己已經綬章加身,領太子之寶。
昭王在他身邊滿意地嘆息,側方太后和蕭首輔都露出滿意的笑容。
鐵凜這一手可謂力挽狂瀾,有了今日廣場上士大夫階層的膜拜臣服,馬上提立太子之事也順理成章。
立即有幾個蕭氏派系的大臣出來高呼:“天命不可違,違者不祥,請改立昭王世子為皇儲!”
一聲出而眾人應,連底下計程車紳百姓也覺得,擁有如此神蹟的高祖轉世,不當太子誰當?
眾人呼應之聲響亮,賀梓等人上前要說什麼,都被蕭系的官員擋在身後,聲音也被廣場上的人聲淹沒。
鐵凜笑得更得意了。
他目光報復性地對朱彝投過去,卻見他皺眉看著廣場,順著那個方向,鐵凜看見有個童子也跪在人群之中,正仰頭好奇地對殿上打量。
那孩子眉目和朱彝非常相像,顯然是他的子侄輩。
鐵凜隱約想起聽說過這位躍鯉書院的山長原本夫妻恩愛,後來不知為何忽然和離,兩人有一獨子,是朱彝三十餘歲才得,十分寶愛,朱彝跟隨老師上京時,便將兒子也接來了。大概就是這個小童。
他低頭,看見自己褲襠上還沒幹的溼跡,冷笑一聲,忽然道:“先前朱少卿說本世子馭拂塵不妥,確實,馭那物也展示不了本世子得高祖神授的天賦之能,不如馭別般好物,也叫朱少卿心服口服。”
昭王眉頭一皺,正想道莫橫生枝節,鐵凜已經迫不及待地伸手對著前方遙遙一揮。
人群中一聲尖叫,一個孩童猛然被拽起,轉眼升高至離地數丈,鐵凜大笑道:“瞧著這位小兄弟對寶殿頗為好奇,本世子成全你,讓你瞧個清楚!”
那五六歲的孩子乍然離地身處高空,嚇得驚聲尖叫,手舞足蹈。朱彝抬頭,勃然變色,“安兒!”
他急忙奔下殿去接,險些絆了一跤。
鐵凜眼看朱彝快要奔到,手一揮,把那孩子又往旁邊拽開,孩子又發出一聲尖叫。
鐵凜笑意更深,眼看朱彝仰頭張著手臂追來追去,只覺快意。
驚叫吧,哭吧,嚇得尿褲子就更好了。
這是你父親給你帶來的報應。
廣場上的官員士紳百姓們紛紛抬頭,一邊驚訝鐵凜竟然能馭使這麼大的孩子,一邊又覺得這飛的也太高了。
托兒們當即大拍馬屁,“世子殿下天賦之能,當世真真無人能及。”
“是極是極。鐵氏皇位,向來只傳天賦之能者。現任皇儲至今沒有開啟天賦之能,如何堪當大位?之前因為皇族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