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口氣。
飛羽輕輕揉捏著她的腳踝,幫她散去淤血,一邊低聲道:“做甚總是你犧牲自己?”
“不然怎麼辦呢?”鐵慈笑吟吟垂頭看他,水色光影分明暗,飛羽鮮明精美的輪廓便顯得深邃又晶瑩。
“放條蛇咬那群傢伙,他們不就趕緊上來了?”飛羽說得輕描淡寫。
在另一邊的餘遊擊等人聽見,猛地彎身一捂。
別人說可以當玩笑,可是火頭軍長說這個,大家沒人敢不當真。
嘩啦啦水響,不一會兒餘遊擊等人就洗完上岸,飛羽也大喇喇在鐵慈面前起了身,流水自他肩頭嘩嘩而下,肌理瑩亮似可透光,鐵慈抬頭,看見月色透過樹影,勾勒他側身線條流暢,一條紅色蝮蛇自尾骨逶迤而下……
她趕緊捂住了鼻子。
不得了,妖妃又來色誘寡人。
飛羽似乎滿意地在她頭頂輕笑一聲,一伸手把她拉下了水,鐵慈泡在水裡,聽見他涉水聲遠去。
飛羽在岸上慢條斯理穿衣服,紅色蝮蛇晃動在月下,遠處樹上有人喊道:“洗完了啊,去吃飯唄!”
那人一指,遠處煙火升騰,倒是不用問就知道在哪了。
那邊餘遊擊等人都應了,飛羽背對著鐵慈,給她做了個放心的手勢。
大漠粗豪男兒,沒有說誰最後洗別人還要等他的。
不過鐵慈的戰力在整個隊伍只有飛羽能比,若是加上天賦之能,那飛羽只怕也要略遜一籌。所以大家倒也不在意她和丹霜留下。
這麼一拖延,到了放飯的時間,鐵慈凝神傾聽,聽見樹叢中簌簌聲音遠去。
顯然監督程式結束,大家都去吃飯了。
確認四周無人,鐵慈和丹霜才趕緊脫了衣裳,痛痛快快洗個澡。
此時。
綠洲深處,唯一一個有點破舊的帳篷裡,戴著面具的男子,一邊慢慢磨著自己的刀,一邊聽著屬下的回報。
“少主人,我們是不是猜錯了?”刺青漢子道,“來的好像是咱們自己人,刺青都還在呢。”
“嗯?”
“我們的人都驗看過了。咱們的刺青您也知道,每個人都不同,學不來的。而且他們也下水洗澡了。也不是畫的。”
男子聽著,面具後的雙眉緩緩皺了起來。
“那木措回來了嗎?”
“沒有。”
“有訊號嗎?”
“也沒有。所以說此事還存疑,真要豹將軍的小隊出了事,那木措怎麼會不放訊號通知咱們呢。”
男子想了想,長身而起,“我去瞧瞧。”
“其餘士兵在篝火那裡,豹將軍還在洗澡。”
“我去會會豹將軍。”男子掀開帳篷,一路走了過去,經過正圍著篝火吃飯計程車兵們,三三兩兩散坐計程車兵,赤著腳,捧著木頭削成的碗,碗裡是一種用樹皮和綠洲裡一種勉強能入口的果實混合起來的食物,看上去黏膩膩的,散發著古怪的氣味。
空氣中飄蕩著煙火和人體的汗臭,以及傷口腐爛不能得到藥物及時處理的混合氣息,很多人形容枯槁地躺在地上,雙眼空空地望天。
不斷的戰鬥遷徙和大漠中尋找食物的艱難,讓這些精壯的漢子,漸漸失了身為戰士的精神氣。
男子一路走過,鹿皮靴子踏著落滿樹葉的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垂頭盯著地面,地上的沙子越來越多了。
沙線在往前推進。
他下意識摸了摸耳垂,然後想起那裡空了。
目光越過篝火,看見那幾個今天剛回來的人,捧著碗正吃得香甜。
他轉開目光,走進林蔭深處。
篝火旁,楊一休一邊吃一邊嗚嗚低聲哭:“啊啊啊我此刻恨我不是女兒身啊!”
戚元思艱難地嚥下一口碗裡的食物,心想當初沒吃的屎,原來在這裡都吃完了。
田武抽搐著一張大臉,一邊直脖子吞一邊低聲問:“怎麼?為什麼想當女人?”
“那樣我就能留在那裡洗澡,不用在這吃這噁心玩意還要裝作吃的好香!”楊一休哭完,一轉頭看見飛羽臉上神情平和,詫異地探頭去看,卻發現他碗裡紅彤彤的一片,嗅了嗅,是辣椒粉。
他眼疾手快偷了點嚐嚐,發現辣味進了嘴,那可怕的噁心感也就被壓了下去。
楊一休哀求,“軍長,火頭軍長,勻點給我,我要吐了!”
飛羽把碗一捂,“不行。我就一小袋辣椒粉了,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