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重點關注名單上,因為前不久她在東明時,就曾得到訊息,說有人試圖刺殺她,被盛都郊縣的替身矇混過去後,父皇將替身又召回了宮內,然後宮內還出現了刺客,懷疑還是針對皇太女的。
夏侯淳派人去查,得回來的訊息是懷疑是遼東繡衣使。但不能確定。
鐵慈就納悶了,她和遼東繡衣使無冤無仇,何以如此不死不休?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太女九衛還特地派人去遼東簡單查了查,繡衣使使主還在遼東,最近很受定安王器重。
要麼飛羽是遼東繡衣使出身?據傳繡衣使有一組成員,不計出身,專尋能人異士,以飛羽的能力,倒也夠格。
繡衣使名聲不大好,而且密探機構要求保密,如果飛羽是這種出身,那麼他對自己諱莫如深,倒也說得通。
但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
鐵慈看了飛羽一眼,心想夏侯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追上自己。
現在自己身邊沒人,想查什麼也查不了。
飛羽道:“這批西戎人是一支西戎軍隊中的前鋒隊,專管探路事務。他們在對面,”他指了指山的那面,“找到了一處窄路,可以穿山,但是非常狹窄,地形很差,行軍中很容易出事。因此他們前鋒小隊便輪換著開路,將道路拓寬,好儘快過大軍。”
鐵慈心中已有猜測,並不意外。畢竟西戎人如果不是發現了重要通道,沒必要再來這個已經被屠村的小村。而且也沒必要屠村,畢竟屠村太傷天害理,還容易引來麻煩。
這孚山山體疏鬆,極易滑坡,年深日久,內部出現裂縫也是正常的。
如果拓寬出道路,西戎軍隊秘密穿山,進入大乾國境,狄一葦的大營猝不及防,非得吃大虧不可。
“這是已經拓好了嗎?”
“還沒有,因為中間過一道山樑,狹窄溼滑,極易出事,所以這些探路小隊始終都在尋找可以替代的其餘道路。”
鐵慈想之前那老少二人聽見的上頭的動靜,可能就是一批批探路的西戎軍隊的動靜。
難怪那孩子說爺叔們還沒走,他夜裡撞見過人影,便以為是那些慘死的爺叔的冤魂。
“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對面是西戎翰裡罕漠,環境惡劣,出沒的只有沙盜,並無軍隊駐紮。方才那些人也是沙盜裝扮,這就奇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有西戎軍隊到了這個方向,既然是正規軍,又為什麼要扮成沙盜?”
飛羽檢視了一下這些人的行囊,裡頭是一些很粗劣的食物。
這些人身上也有傷痕,皮帶和彎刀都很破爛,上面有很多刀砍的痕跡,顯然經常作戰,且無法及時更換裝備。
聯想到之前路遇山民所說的,藥草都被粗暴偷挖的事情。應該就是這支西戎軍隊所為了。
感覺像是一支境遇不好的軍隊。
鐵慈目光掃過地上那些屍首。
“既然道路還沒完全通,那麼這支小隊就還得回去吧?”
兩人目光一碰,飛羽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鐵慈起身,準備通知底下的人上來,挑人改裝。
既然已經殺了這支小隊,那麼如果這支小隊遲遲不回,西戎那邊肯定會察覺,引起警惕就不好了。
正好她也要帶隊進入西戎,從這個裂縫進去,又堵了通道,又混入了西戎,一箭雙鵰。
正要起身去招呼底下的人,飛羽按住了她的手。
此時天色已亮,鐵慈目光落在他手上,近距離仔細地看,才發現他手指上不知何時多了很多細長的疤痕。
那些疤痕太細,又多在手指側面,並不容易發現。
是下廚導致的嗎?
飛羽從身後一直揹著的包袱裡,取出一個薄薄的東西,遞到了她手上。
那東西折成幾折,鐵慈好奇地開啟,發現是一件白色的薄背心一樣的東西,但比背心重多了,她伸手去按,被飛羽攔住,“小心,很鋒利。不要大力去按。”
鐵慈能感覺到背心分層,裡層是細細的硬物,外層是一層絲織物。可以摺疊成很小的塊,那小塊的邊緣清晰,裡層竟然不像是布料。
飛羽按了按背心底部,變戲法地抽出了一根細絲,那東西在日光底下閃耀著淺紫色的光芒。
他將細絲豎在石頭上,鐵慈眼睜睜看見一片樹葉飄過細絲被割成兩半。
這種鋒利程度,她不由想到淵鐵,可是淵鐵能打磨成這麼細,還能編織成衣裳?再說這顏色也不像啊。
就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