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穿透了滑橇上的三人建制。
瞬間冰溝上方穿透了無數巨大的人體糖葫蘆。
冰溝裂縫被鮮血滲透,成了一片深紅琉璃。
冰瀑上下,都出現了短暫的靜默。
遼東士兵震駭,大乾士兵也沒好多少。
很多人甚至茫然地去摸那槍尖,想看看那槍尖是不是被下了巫術。
遼東士兵則在揉眼睛,不敢相信戰場上怎麼忽然出現這種殺器。
只有狄一葦的聲音,依舊沉穩平靜,“殺!”
士氣大振的大乾士兵衝進了瞬間散亂的遼東士兵中,踩著一地的屍首往冰瀑上方衝,其中尖刀陣型的蠍子營當真如尖刀一般,所經之處如尖刀剖開陣型,這些士兵擅長近戰,手段兇狠毒辣,他們不畏刀槍,迎著鋒銳而上,一個士兵拼著捱了敵人一刀,跳上對方脖子,雙腿一用力,就折了對方脖頸,順手手中刀一個反插,插死了身後的敵人,另一隻手還摳掉了一個衝過去計程車兵的眼睛,然後反手將手中的屍首砸倒了迎面的人,趁對方視線被遮擋,腰間陰險地射出小箭,沒入對方的腹部,收回來的刀貼地一旋,割斷了兩人的腳筋。
轉眼殺六人。
這是蠍子營的常態,日常他們不是比拼誰殺的敵人多,而是比誰在短時間內殺人最多。早年和達延交戰,達延人最後看見蠍子營和血騎就望風而遁,並不是他們是懦夫,而是哪怕長年沙場鏖戰的人,直面蠍子營那種殺人手法都會渾身起慄心底發寒,令人恐懼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他們那種漠視生命殺人如麻的兇殘,缺少人性,不似人間。
蠍子營的兵王,一場戰役下來,身上掛滿的耳朵能夠拖出一丈。
無盡的殺戮,才成就了今日的赫赫威名。
狄一葦打仗,也談不上詭計多端,她就是把手下的兵練到極致,練到人所不能,練到無所畏懼,天下戰陣,千變萬化,鐵拳皆可破。
遼東士兵也沒想到,這些看起來是普通士兵的戰士,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蠍子營。
他們那種殺人的勁頭,勇士也要畏懼。
之前居高臨下衝鋒而生的豪氣,竟然被這一波槍尖串肉和殺人展示,硬生生壓下去了。
黑色的衣甲如翻卷的泥流,漸漸淹沒了遼東士兵的白甲陣型。
遠遠的,有人驚駭地放下了千里眼,回頭看向身後人,“大王!那是……”
大旗下的老者神情意外又不意外,“淵鐵和蠍子營。皇太女手中果然有淵鐵武器,她竟如此大方,直接拿出來給了狄一葦。”
“那咱們……”
“本王剛收到訊息,裘無咎被她重傷,失蹤於亂軍之中。”定安王緩緩道,“大乾有此繼承人,周邊諸藩諸國必無寧日。如今便是拼著和大乾正式開戰,也一定得早日將此女除了。”
“候大王示下。”
“按原計劃。”
“是。”
……
人群中,鐵慈沒有動。
她在等待。
等待淵鐵武器帶來的反應。
身邊狄一葦也很安靜,煙槍抵在腰側,她用手指輕彈。
鐵慈忽然側頭對她道:“指揮使,一個優秀的將領,大局觀最重要是不是?”
“當然。”
“所以就算是我要單獨行動,大軍也不該因為我改變作戰計劃,那是個人的事,不應該有任何人因為他人的私事犧牲。狄指揮使,如果發生任何事,都請你不受影響,按你的節奏指揮作戰。”
“行。”
天邊忽然驚起一群野鳥,撲啦啦飛過山崖。
轟然兩聲炮響,響在身後兩側。
鐵慈回頭,就看見身後山崖之後,轉出兩支軍隊來。
左側旌旗飄揚,慕容兩個大字鮮明,旗下眾將簇擁,隱約中間黑甲深紅披風的男子,位於中軍。
右側則都是輕騎兵,執行衝刺撞陣任務的那種,這種騎兵隊速度快傷亡大,隊伍中間隱約有兩輛大車,看上去像是拉著重型輜重的。
看上去,左側像是定安王親臨,右側則像是敢死隊。
鐵慈忽然拍馬,向左側軍隊迎去。
她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支軍隊。
軍隊都是騎兵,刀出鞘弓在弦,殺氣凜凜。
兩邊都在倒抽口氣,都沒想到皇太女竟然像個敢死隊一樣搶先衝出去了。
她急什麼?
不是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嗎?她這樣的身份,本該就做個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