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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陣型和陣容,大乾的軍隊從未見過,而轉眼那從大軍就要滑到近前。
可以想見,那最前面的長長的槍,一定能挑翻一批人。
中間的大砍刀將翻倒的人頭顱斬下。
最後的箭將殘存的人射翻。
一個照面,就能讓軍隊完全崩潰。
大乾士兵還在躲避應對箭雨,此時想要急退已經來不及,冰瀑之前,隱約可見眼眸驚駭。
卻見人影一閃,如日色明光耀過雪地。
忽然就出現在冰瀑最下端的冰溝前,那裡長年的水流積成小溪,然後再被凍成厚厚冰層。
那冰厚得拿鐵鎬去鑿也不過一個淺坑。
那著黃金甲的纖細身影,出現得非常突兀,彷彿一直就站在那冰溝之上一般,手中青藍色光芒一閃,迎著滑下的千軍萬馬,劃一道長長的橫。
像是課桌上畫分解線,像是兒童劃線跳格子。
像是要用這個幼稚的動作,虛空的一劃,就將狂風一般洶洶而來的大軍攔住。
最前面的一批士兵眼底已經露出譏誚之色。
上百人鑿一個時辰都未必能鑿開這冰溝,這哪來的傻子,這麼輕輕一劃就想劃開嗎?
以為他是雷公電母嗎?
一道白光耀過,空氣中噼啪連響。
像炸開了無數的油鍋。
“咔嚓。”一聲。
一道裂縫閃電般出現在她腳下,眨眼便裂出一道長長的溝!
最前面計程車兵眼底露出駭然之色。
怎麼可能!
更糟的是,無數人一浪一浪地滑下來,形成的震動,加快了裂縫的崩碎,轉眼之間,細細的一條縫便成了尺許的溝。
黃金甲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
但是遼東軍無人注意這點,最前面計程車兵們已經大吼起來,“停!停!”
他們慌忙地去拿滑橇旁配備的用作剎車的釺子,但哪裡還來得及。
滑橇觸及裂縫,卡住的卡住,翻倒的翻倒,速度太快的劣勢此刻顯現,沒有人來得及收勢,前頭的還沒爬起來,後續的已經撞上來,砰砰和慘叫之聲不絕,無數遼東士兵如一層一層撞上沙灘的海浪,翻疊在一起,而且眼看著還有越撞越多的趨勢。
大乾士兵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大好機會,早已挺槍狂奔而上,兩方士兵連一句喊話都沒有,就宛如兩道巨潮轟然碰撞在了一起。
遼東士兵最前面的被撞壓在了最底下,此刻被大乾士兵手起刀落砍瓜切菜,這些士兵日常冰雪上訓練已成常態,反應也很快,立即用武器乾脆擊碎身下碎冰,墜入冰溝,給後頭撞上來計程車兵清除障礙,後頭計程車兵駕著滑橇直接撞入大乾士兵陣中。
大乾士兵陣後,狄一葦拉開面罩,淺色的眼眸毫無感情,“長槍隊,準備!”
最前頭的大乾士兵衝上,蹲成三排,長槍斜斜向前,對準了衝下來的遼東士兵。密密麻麻像長了一地青黑色的蘆葦。
遼東士兵雖然失了先機,但天性兇悍,對著長槍之林,沒人停下,箭一般地射下來。
一手執盾,一手長刀齊齊揚起如雪楊林。
此刻就看遼東的刀快,還是大乾的槍硬。
大乾士兵有些緊張。
頭頂衝下攜風帶雪的遼東士兵給人很大的壓迫感,而他們的槍是新換的,人數也不多,區區三層槍陣防禦,完全沒有信心能夠擋住如洪流一般傾瀉而下的遼東兵。
但是他們不能退,這次是誘敵之計,這支看起來人數並不多的軍隊裡,有他們的指揮使,還有皇太女。
遼東士兵的臉越來越近,他們的盾牌看起來十分堅固,而他們的扁扁長刀也分外閃亮,比自己的青藍色槍尖看起來鋒利很多,風將那些人的臉扯得扁平兇惡,充滿殺機。
沒人發聲,也沒人退後,只不過握緊了手中槍。
不過一霎之間。
轟然相撞。
一切像是默片。
默片裡發生了所有人想不到的事。
盾牌觸及槍尖的那一瞬間,就像刀遇上了紙糊的盾,盾牌瞬間被撕碎,那些青藍色的槍尖像被下了魔咒,輕鬆地穿透兩寸厚的盾牌,再穿透盾牌後計程車兵頭顱,穿過堅硬的頭骨,刺入第二個人的眉心,從他的後腦穿出,射入第三個人的咽喉。
一槍。
紅紅白白炸開如霓虹,在青藍色的槍尖上方層層鋪開。
藉著無與倫比的鋒利和巨大的衝力,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