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
“對,我喜歡你,無論你怎樣,無論你兇殘還是善良,美還是醜,敵對還是同仇。”
飛羽的手指軟了下來,在心裡默默加上一句,“男還是女。”
那軟化的修長手指在鐵慈頰側輕輕一拂,手勢輕巧又珍愛,鐵慈偏頭,夾了夾她的手掌。
兩人在這軒窗碧湖之前相視微笑,寬大的荷葉上水珠如冰晶滾動,落到水中,鼓起快樂的小泡泡。
卻有人來破壞這般美好的氣氛了,有人傳報四老爺來了,蕭問柳蝴蝶一般飛過來,拉著鐵慈便走,“來,來,入席了。”
鐵慈看著飛羽轉眼陰惻惻的目光,怕她把蕭問柳的胳膊砍下來,安撫地拍了拍她。
一邊想自己嘴裡雖然常說三宮六院,但其實心裡從來不想流連花叢,別的不說,自己又做不到像那些男人皇帝一樣,情感和下半身割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自己是女人,性和情難捨難分,必得真愛才能下得去嘴,這真愛多了,難道不累嗎?別的不說,一個飛羽就夠折騰了。
男女分了兩桌,中間以屏風相隔,鐵慈自然坐了男賓席,主座上四老爺親自相陪,這人行事顯然十分曠達,一開始讓小輩陪客是讓客人玩樂得輕鬆自在,開席時親自來陪是表示尊重,雖然不大合大家規矩,但是裡外都做得足,顯然很會揣摩人心理。
席上四老爺也是談笑風生,言談間總往那海外風物上扯,鐵慈心知肚明他在試探,她博聞廣記,師兄弟經常出海,對外洋風土人情並不陌生,順著四老爺的話頭往裡說,侃侃而談,“……有個洋小夥兒,看上了我們那裡一個姑娘,給姑娘寫情信,但忘記‘娘’字該如何寫,想起‘娘’和‘媽’是一個意思,便在那信的抬頭寫:親愛的姑媽……”
全場噴笑,四老爺莞爾,隔壁的屏風一陣晃動,蕭問柳的笑聲尤其清脆,“哎喲我的娘啊笑死我了,葉哥哥這故事真好玩,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鐵慈微笑,“好的,尊敬的蕭姑媽。”
眾人哄地一聲齊齊大笑,蕭問柳笑得闖出屏風,要給鐵慈敬個酒兒,“不能白擔了這句尊稱。”
唬得那些隨侍的嬤嬤都奔出來拉,四老爺看看眼睛灼灼閃光的蕭問柳,眉心一聚,偏頭笑道:“小九,你那酒量,可別丟醜,要麼就讓雯姐兒代你敬吧。”
蕭雯還沒站起來,那邊飛羽筷子一敲碗,她渾身一抖,立馬不敢動了。
飛羽探頭笑道:“看你們笑得歡喜,我也湊趣說個笑話吧。我們那也常見些高鼻子藍眼睛的外洋人,他們羨慕咱們大乾地大物博,也來學咱們的文字語言好通商,便有人開設那私塾專門教洋人說話,某日,先生考問洋學生,每人說一句成語,形容歡喜大笑。便有人說,開懷大笑,巧笑倩兮等等,先生又說,須得加上數字,有個老洋人腦子甚好,介面便道:含笑九泉!”
笑聲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罵人呢還是罵人呢?
還老洋人,這裡能算老的只有四老爺一個,這是罵誰呢?
鐵慈雍容微笑。
煞風景的本事,飛羽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四老爺卻彷彿根本沒聽懂這個當面罵人的笑話,還抬手啪啪啪地鼓了幾下掌,在一片空寂的室內清晰地迴盪,這幾聲鼓掌便如一個訊號,瞬間提醒了眾人的失態,於是那些小輩們再次敬酒的敬酒,交談的交談,瞬間廳堂內便恢復了自如的氣氛。
鐵慈看著也暗暗佩服,蕭家的同心,蕭四老爺對蕭家的掌控力,可見一斑。
酒酣耳熱之時,鐵慈故作半醉,和席上人談起自己家鄉的風土人情,她嘴上說自己是盛都普通人家出身,聊起天來卻多談的是巨船,洋商,海上風光,天下奇聞,蕭家子弟們含笑聽著,頻頻點頭,私底下眼光亂飛,一臉看破不說破的瞭然。
鐵慈趁機也觀察一下蕭家和衛瑄姐弟的往來,雙方都說是遠親,言談之間並無破綻。
蕭四老爺的態度也就越發和煦。一口答應了鐵慈前去河泊所歷練的請求,席將散的時候又道:“咱們這園子碧水如帶,繞園一週,通著外頭明月湖,園內有香舟划著玩,客人們若是有意,不妨登舟一觀。也可散散酒意。”
鐵慈摺扇一展,遮住一雙笑眼,笑道:“久慕蕭家園林,大師手筆,今日一遊,幸何如之。”
蕭四老爺笑著遜謝兩句,著人扶著鐵慈上船,那船不小,可載多人,鐵慈和衛瑄姐弟上去後,蕭四老爺一個眼色,蕭雯垂頭上去了。
蕭問柳提著裙子顛顛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