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這妞兒胸上奇怪,不信我撕給你看……”
布帛撕裂聲響。
鐵慈大步上前去,猛地掀開簾子。
裡頭兩人驚惶抬頭。
鐵慈卻只看見,躺在船板上,衣襟撕裂半邊的正是飛羽,她全身溼淋淋的,額頭一個大包。
黑暗中肌膚如雪一閃,她轉開目光,上前手一揮,已經扯過簾子遮在她身上,另一隻手抓住一名船伕的脖子,猛地往另一人腦門上一撞。
砰一聲,兩人齊齊暈去。
鐵慈抬手,將兩人扔上甲板,蹲下身喚飛羽,“飛羽!飛羽!”一手按住她脈門,真氣滾滾而入。
因了這個動作,她的鼻血流得更兇了,啪啪地滴在飛羽身上。
鐵慈檢查了一下飛羽全身,她大腿根那裡一片血紅,額頭一個包,別的地方倒沒見傷口。
能讓她暈去,失去抵抗能力,想必是被水捲走時撞到頭了。
鐵慈盯著那個包,心想不會狗血地失憶吧?
那她豈不是要追妻火葬場?
再想想現在的情形,大抵就算沒失憶,也是追妻火葬場。
遠處隱隱約約有些聲響,鐵慈沒在意,當務之急,是要救醒飛羽。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飛羽,心中胡亂地想,這臉輪廓真好看,增減一分不能。這睫毛真密真長,斜斜的弧度也好看,撞了個包,連包都圓潤可愛。果然這人哪哪都好看,看著就叫人舒心,不枉這鼻血唰唰地流。
原來寡人有疾,疾名好色。
忽然看見那睫毛翕動,鐵慈撤了手,有點緊張地看著飛羽。
真怕她一睜眼,來句:“你是誰?”
或者來句,“我是誰?”
美人兒睜開眼,看見她,眼神掠過一絲迷茫,又看了看小船粗糙的頂棚。
鐵慈心想,完了完了。
然後就聽躺著的人道:“你是誰?”
鐵慈:“!!!”
隨即又聽她道:“你是柳下惠嗎?”
鐵慈:“???”
飛羽直挺挺地躺著,目光掠過自己蓋著的簾子,凝視著船頂,幽幽地道:“這麼一個美人暈在你面前,衣裳半解,任人採擷,你居然不看不摸不動手,害我連賴你的機會都沒有,你讓我很失望啊兄弟。”
鐵慈:“……”
這心情,就特麼跟過山車似的。
其實她倒不是不敢,純粹是心裡有某個想法,然後沒有行動之前,心虛,怕債欠多了,利息撐不住。
不過既然美人邀請……
鐵慈搓搓手,慈祥地道:“那我找件衣裳替你換了好麼?”
飛羽正要回答,忽然一皺眉。
鐵慈也聽見了,霍然回首。
遠處隱約有金屬碰撞之聲,還有行走的撲託之聲,比較齊整,像是制式軍隊行走時發出的動靜。
鐵慈去扶飛羽,無論這時候來的是誰,最好都先離開這船。
但是飛羽只起來一半,就猛地向後栽去,一偏頭,哇地吐了。
鐵慈立即將他按倒在船板上,道:“別動!”
撞了頭沒失憶,腦震盪了。
現在的飛羽不能挪動,鐵慈想到甲板上那兩個船伕,正要上去將兩人堵住嘴綁住以免驚擾來人,一抬頭卻看見遠處隱隱一條黑帶。
仔細看不是黑帶,是一片迤邐的黑色霧氣。
鐵慈心砰地跳了一聲。
莫不是毒狂?
那老傢伙還沒死嗎?
看那黑帶和腳步聲來自同一個方向,那就不會是自己的太女九衛。
很有可能是巡檢司的兵丁,蕭家已經和自己撕破了臉皮,自然不肯再放虎歸山,這是動用了本地的軍隊。
腳步聲在逼近,四面是河灘,一望無際,往哪走都會被看見。
現在只能躲藏在這裡,寄希望於對方不要發現自己。
鐵慈把那兩人解了綁,按了暈穴讓他們醒不過來,在船中找了找酒,沒找著,飛快地搜遍了附近所有的船,最後終於找到了半壺劣酒,打碎了灑在那兩人身上和船艙裡。自己輕輕抱起飛羽,繞到船尾,也下了水。
兩人站在船尾靠近岸邊的地方,半身在水下,半身在水上,藉著船尾的陰影遮住身形。
軍靴的聲音快步接近,人數不少,濺起溼泥啪嗒啪嗒甩在船幫上,竹木碼頭被踩得咚咚響,船戶們被驚醒,被粗暴地拽出船艙,驚呼聲和哭叫聲響在這一片灘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