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大。
她沉默著。
一瞬間腦海中掠過哭泣的孩子,捱打的孩子,被砸斷手指的孩子……
木師兄的喘息聲近在耳邊,鐵慈可以看見他眼底微微的喜悅。
越過這棵大樹不遠,就是一個斜坡,順著小心一路滑下,底下林木茂密,逃生機會很大。
木師兄的身體眼看要衝過大樹。
鐵慈忽然伸手。
鋼鐵般的五指,鬼魅般從樹後伸出,一把攥住了木師兄的咽喉!
狂奔中的木師兄,萬萬沒想到樹後生鐵手,等於是將自己整個咽喉送了上去。
他猛然窒息,漲紅了臉掙扎,鐵慈的手向來都是鐵鑄的,紋絲不動。
她頂著木師兄的咽喉,一步步走出了樹後。
容蔚站在當地,並不意外地對她一笑,方才幽深邪氣的神情忽然淡去,眼裡輝光熠熠。
鐵慈鬆手,木師兄剛喘一口氣,容蔚的手已經到了,卻並沒有抓住他,只輕笑著,將他當胸一推。
“想去就去吧。”
他這一推輕飄飄的,木師兄卻像被炮彈擊中,猛地衝出,正遇上斜坡,砰砰連聲地向下滾落,鐵慈走到坡邊,看見他倉皇爬起,不顧傷痛,拼命向下衝,眼看就要衝到安全地帶,容蔚手一抬,青光一閃。
玉笛帶起的呼嘯的風迫落周邊灌木樹叢無數落葉飛起又落地。
地面犁出一道淺淺的溝。
那道溝閃電般延伸至木師兄腳下。
鐵慈看見黑暗中血花在那人背後炸開。
聽見今晚聽了無數次的砰然倒地之聲。
木師兄倒地的時候,前伸的手指距離樹林不過數寸。
那一刻他艱難掙扎回頭。
看見斜上方一輪鉤子般的月,月下飛散的衣帶,容蔚比月明潔的臉,還有那邪而微冷的唇角笑意。
那一幕如火花一般在視野裡亮而復暗,暗而又亮。
然後,黑暗如天幕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