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傳著傳著就會變成真的。
如果大家都認為這是真的,做好了各種準備等皇太女來,無論是哪方面的準備,落空之後必然是要有怨氣的。
到時候那怨氣就是她背。
書生們可不管那是不是謠言,京中傳來的訊息怎麼會有假,誰又敢捏造這麼大的事?就算鐵慈解釋說是謠言也沒用,大家只會以為她心血來潮又出爾反爾,然後推鍋給下屬。上位者很多都是這般行事不是嗎。
如此,儲君浮浪無行的評價跑不了,得罪天下士子,在這些未來朝廷官員心中留下惡感才是要緊的事。
看似無聊小事,實則為禍深遠。
至於這事誰幹的,腳指頭想也知道。
除了蕭家,誰又敢散佈這樣的謠言,誰又能令朝中官員書院師長都信了這視察說法呢。
不過,蕭家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逼出她來。
她隱姓埋名在滋陽縣歷練,搞出了偌大的事,後來又跑了,但蕭家應該還是能猜出她很有可能還在海右。
傳開這個訊息,她不在海右,趕不來,名聲受損。
她在海右,定然要趕過來為自己正名,也便會暴露所在。
只是蕭家可能也沒想到,誤打誤撞,她就在書院。
視察日期就在三日後,她在書院呆不久了,得抓緊一些。
無意中一抬頭,正看見教齋一間掛著鎖的屋子,那是山長給她用來招募實習人員的辦公署,前幾天書院發了佈告,零零碎碎也有一些人來報名,但多半集中在學業不佳的後幾舍學生中。
而鐵慈更想要一些出身好的學生。
不是勢利,而是這些學生將來進入朝堂的機會更大,熟練實務將來更有益於民生。
她站住,想了想,吹了聲口哨。
過了一會,丹霜應聲而來。
“讓沈謐和他的同伴們,這幾天順勢散佈一條訊息,就說皇太女來視察時,將會直接指一批人充入幕僚文書隊伍。記住,說清楚是歷練試用,不予官職的那種。”
丹霜一言不發,領命而去。
鐵慈又命小廝去打掃那間好幾天沒人去的屋子。
小廝拄著掃帚問:“莫如等人來再打掃吧,這好幾天沒人來了。”
“沒事,你且掃著,很快就有人來了。”
鐵慈打量一眼目前還薄薄的報名冊子,笑了一聲走開。
中午時間短,但她溜溜達達還是回去了一趟,對自己說是去看貓。
剛進院門,正看見一個人掀簾子進舍間,彷彿是容蔚,她進了廳堂,伸長脖子,看見容蔚還在床上咔嚓咔嚓,姿勢彷彿都沒變過。
再回頭看容容易易和容易,眼睛已經睜開了,小肚子圓滾滾的,嘴角還有奶汁,顯然剛餵過。
誰喂的,不言而喻。
鐵慈悄咪咪戳容易的肚皮,那是唯一一隻小公貓,最後生的。
她忽然發現容容和易易脖子上栓了條柔軟的莖,上面還帶著一片綠葉,綠葉遮住了小肚子,綠葉上還用螞蟻大的字寫著:非禮勿視。
鐵慈呵呵一聲,撥弄了一陣,走了。
過了一會,容蔚趿拉著鞋下床,彷彿隨意地走到箱子邊,低頭一看。
容易的身上攔腰圍了一圈葉子,彷彿裙子一般撒開著,“裙子”上寫著:“草裙舞男”。
容蔚笑一聲,手指撥了撥那幼貓,撥得它歪歪倒倒又不斷爬起來,他蹲在那裡,眼神放空,半晌,輕輕道:“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