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溥卻道不必,自己的人想必隨後就會找來。他從容地拂拂衣袖走了,走了一截回頭看,正看見鐵慈將那女子背起,那女子笑著,大袖垂下,捂住了鐵慈的眼睛,鐵慈便打下她的手,卻又將她的手往自己脖子上緊了緊。
有種渾然天成的親密。
容溥的目光,在飛羽身上上下流連了幾次,按說不該這樣看女子,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一時卻也想不出,看著又堵心,只得先離開。
那邊鐵慈不過背飛羽走了幾步,飛羽便從她背上滑了下來,怎麼也不肯要也有毒傷的鐵慈背了。
她便搭著鐵慈的肩,一蹦一跳地往前走,這般蹦了幾步,二師兄一直在撫平自己衣裳上因水弄出的褶皺,忽然冷冷道:“這般跳著,走到什麼時候?我來揹你。”
鐵慈瞠目結舌,抬頭看天,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啊。
飛羽已經一口拒絕,“不要,男女授受不親。”
二師兄氣笑了,一指鐵慈,“他不是男的嗎!”
鐵慈從小男裝,已經扮得天人合一,經常忘記自己不是男人,更不要說她的師兄弟姐妹們,每次見她都是男裝,大部分時候也不記得她是女人。
所以先前就是鐵慈不打斷,二師兄多半也是來句“這是我師弟。”
飛羽卻格格笑了,一邊笑,一邊把下巴往鐵慈肩膀上一端,嬌嬌地道:“他啊,他不一樣,他是我喜歡的男人。”
鐵慈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轉眼看飛羽,晨曦裡那人嬉笑怒罵時風情張揚的眉目,此刻卻生出幾分朦朧深秀的韻味,唯有微微翹起的唇,牽一抹既俏又媚的笑。
叫人想全心全意去信她,卻又怕了她。不知她是藏了三分真心,還是習慣了歡場留情。
鐵慈便只笑,道:“我們兩個,像跳舞似的。”
二師兄撇嘴,冷冷道:“那也是抽筋一樣的迪斯科。”
鐵慈笑道:“師兄你跳舞一向很好,要麼來一個?”
二師兄不說話,跳舞這事,師兄弟姐妹都和師父學過,但是他是其中翹楚,倒數的。
他天生肢體不協調兼五音不全,用師父的話來說,“瞧著好好一個人,每次跳起舞都讓人想把他送進icu。”
飛羽倒像很有興趣,說要看鐵慈舞姿,鐵慈被纏不過,便教了她幾步舞步,是師傅教過的國標舞,她跳男步,教飛羽女步。
日光初升,綠草如絨毯遙遙地鋪展出去,兩人在草地上起舞,鐵慈牽起飛羽的手,她靈巧地轉一個圈,衣裙翩然而起,草尖上的露珠便晶亮地潑灑開去,在日光下暈開七彩的光圈。
草叢裡鵝黃的小花顫顫碎了一地金,再被斂進溫柔落下的裙襬裡。
二師兄的目光被那裙角牽引著,一直遠到日頭金色的輝光裡去。
遠處,站在高處的容溥,遙遙看著少年少女牽手起舞的那一幕。
良久,輕輕咳了一聲,又一聲。
……
出了山谷,到了大路上,有馬車等候。
師父在全國各地都有產業,鐵慈為了避嫌,平素是從來不過問的,不過她有師父給的令牌,緊急情況下都可以呼叫。
原本鐵慈想著去永平府,但是如今飛羽和她都毒傷未愈,直接去和那位女指揮使打交道並不合適,便改道去往東明縣。
自那日颳大風後,只晴了半日,隨即便連日暴雨,路程也因此耽擱了,滯留在青陽山外百里的平昌鎮,一邊等雨停,一邊喝藥去毒。
原本不是必須經過平昌鎮的,但鐵慈讓馬車拐了個彎。
繞路的原因是什麼,她自己清楚,不過是那日容溥帶回了容蔚的臨別禮物,說是在平昌鎮買的當地特產,鐵慈也不知道自己在疑惑什麼,下意識地就想來確認一下。
那盒子她後來在路上就悄悄開啟了,裡頭是特製的魚乾,上頭還寫著,“給葉十八他姐的弟弟。”
鐵慈就很無語,您這捎回來的禮物,是給我的呢還是給容易的呢?
看這小魚乾,八成是給容易的。
就有點不爽。
她推開窗,外頭雨還下著,飛羽橫陳在榻上,媚眼如絲地招手喚她:“大爺,來啊。”
鐵慈包了這家客棧,飛羽卻纏著要和她一起睡,說自己可以紅袖添香,還可以夜半暖床。鐵慈可不敢和她睡,硬說自己狐臭腳臭,天天把她往她窩裡趕。
就這還架不住頭牌有事沒事都賴在她床上,抱著她被子打滾,把她床上搞得像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