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莫閒這種說法得不到南宮嫣的認可,她話音一轉:“佛與道,道不過修成天人,還在六道輪迴之中,你修道,追求長生,縱得長生,福報一盡,還是轉入輪迴。”
“我修道,真正的佛教中人,也許不會像你所說,道只講今生,不求來世,修道者,逍遙世間,長生久視,自古以來,佛道互相詆譭,這些事情,不是你所能瞭解。”莫閒淡淡地說,一個凡人女子,卻枉論佛與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用說莫閒,謝草兒和子淵也皺起眉頭,自古以來,佛和道爭執就不斷,自幾百年前,佛和道相互借鑑,關係早已不是舊日的恩怨,但佛道之爭,由來以久,道家說佛家僅是性功,只修祖性不修命,只得陰靈堅固,而佛家卻說道家執著我,我執不去,何已成大道。
佛和道在數百年前,就有人提倡三教合一,雖然根底不同,但都在吸收對方一些理念,玄學化佛宗,甚至禪宗和空空是大道的道家都是明證。
佛教中天人與道教的仙人,還是有所區別,天人者,六道輪迴的果報之一,先天為天人,但道家仙人大多數是自己所修。
“你能說佛經是謊言,我看道經也荒誕不經,仙人怎麼能夠讓一個地方風調雨順。”南宮嫣又說,“人是人,除非有意,怎麼能在無意之間,影響周圍?”
莫閒一聽就知道她說過莊子,這是莊子中一個寓言,藐姑射之山上有仙人,相貌非凡,吸風飲露,遊於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穀熟。
莫閒看了一眼南宮嫣,看到她身邊太子和太子妃正笑眯眯看著,陡然冷靜下來:“莊子本多寓言,以寓言而說至理,對常人來說,並不當真,而對我們修行者來說,卻是真實不虛。”
南宮嫣說道經荒誕不堪,莫閒卻以寓言說,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太子是個聰明人,見南宮嫣數番責難,莫閒依從容以對,光這份氣度,南宮嫣已輸,但南宮嫣是太子妃的朋友,又是大將軍南宮鶴的唯一女兒,與南宮鶴並不對付,不然,憑南宮鶴支援六皇子,太子就心中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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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暗指點,不留後患下殺手
但據說古槐觀與南宮家走得很近,他是抱著一種心思,看熱鬧的心思,老子拉攏古槐觀,而女兒卻破壞,這個結果當然是太子希望看到的。
太子不知道,他本來不會來,卻中了符法而不自知,幸虧莫閒以鬼靈破壞了魔頭。
太子不會勸,莫閒看出來這一點,辯經說話,莫閒沒有想,佛門辯經,那是大德高僧的事,就憑莫閒和南宮嫣,那說出去都是笑話,莫閒這一點很有自知之明。
但南宮嫣並沒有,她聽莫閒這麼說,倒也無話,莫閒已將話裡外都圓了起來,以寓言說,世人皆是這樣認為,至於修行者的話,她沒有修行過,也不好瞎說,只好預設莫閒的話。
“佛經雖沒有直接治國的話,但理上既通,治國也是易事,但《老子》雖言治國,不過無為而治,甚至老子有言:小國寡民,我看其不適時宜,現在世上,皆是大國。”南宮嫣又說。
莫閒看到太子的眼光一閃,顯然說到太子的癢處,開口道:“小國寡民,人多純樸,而今世上,人多爭利,老子一書,在於教人寡慾,天子若能遵守,則天下太平,只是一種理想狀態而已,治大國,若烹小鮮,切忌折騰,此為上,當今之世,治國儒外法內,也能治天下,非此一途,治國以法立,而教民以化,故佛道皆有教化之功,而統治者不以佛道治國,就已說明問題。”
太子聽後,不覺點頭,問道:“以先生見,一個人若能守柔弱,能否?”
莫閒見太子開口,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守柔弱,對於普通人可以,但對於有名器在身,名雖守柔弱,但已高高在上,不由得你不爭,一味守弱,卻又陷入僵化,老子雖說主張柔弱,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太子臉色發白,想了想說:“順其勢,不爭,能否?”
莫閒知道,他在問他的行為是否恰當,莫閒事實上也不懂治國,但他在那晚偷聽太子與太子妃的談話,怎麼不能猜出太子問話的秘密,太子也是逼屈得久了,見莫閒是個修行人,不自覺問他。
“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字面上雖說不爭,但挾大勢,天下無一物可與相爭,才是這句話的本意,順其勢,而不是挾其勢,大勢在人,不爭,無有結果,如若身據名分,反易惹禍,一句話,難!”莫閒說。
“爭更死得快,不爭,也難逃一死,我該怎麼辦?”太子喃喃的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