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兩人多有接近的機會。任其自然發展。
聶隱娘生性豁達,她心上又早已有了一個牟世傑,看了這封信雖然稍微感到師父的客氣有點特別,卻並未體會師父的這層意思,當下笑道:“方師弟,你的武功兼兩家之長,我愧作師姐,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點呢。師父的活實在是應該顛倒過來說才對。”史若梅也笑道:“鐵摩勒是你的大師兄,你還怕沒人照料嗎?”
方闢符面上微赤,說道:“鐵師兄的金雞嶺已被官軍攻破,我去找他實是不易,只好先來拜見兩位師姐了。”原來他卻是知道姑姑的心意的,他不先說明自己的身份,直到和聶隱娘比了一場才說,為的就是要試試聶隱孃的武藝是否配得上他。
史若梅笑道:“方師兄,你倒很會說話。你是來拜見聶師姐的,怎麼拉上我呢?難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我今日也來拜見聶師姐嗎?何況我也不是你的師姐。”方闢符哈哈笑道:“那麼我就向你告一個罪吧,剛才我在酒樓上還未知道你是我的師妹,我的行徑也不夠莊重,惹你生氣了。”
史若梅道:“方師兄,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我打贏的那一架,敢情是你在暗中幫忙我的?”方闢符笑道:“你一出手,我就知道你是我姑姑的徒弟了。後來你把那兩個傢伙打翻,跳下酒樓,我本該對你說明的,但我見你很是得意,所以不想掃你的興。”
史若梅滿面通紅,聶隱娘聞知經過,卻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方闢符道:“史師妹,你怎的和靈山派結了樑子?”史若梅道:“我正是莫名其妙。嗯,靈山派是什麼東西,方師兄,聽你這麼說,你敢情是知道他們的來歷?”方闢符道:“我初走江湖,認得的人有限得很,那兩個傢伙的來歷我是毫無所知。不過,靈山派的名頭我卻是聽得師父說過的。你惹上他們,以後可得多加小心才好。”史若梅道:“怎麼,他們是惹不起的麼?我瞧,他們的武功縱然比我稍勝一籌,也不見得高到那裡去呀?”方闢符道:“那賊和尚的談話透露出他是靈山派的弟子,他的武功雖然平平常常,但他們靈山派的祖師靈鷲上人,卻是個極為難惹的人物。”歇了一歇,接著說道:“靈山派是西域紅教的一個支派,但教袒靈鷲上人卻是漢人,收的徒弟品流複雜,番漢各半,僧俗都有。據說靈鷲上人就是當年名震一時的大魔頭展龍飛的師兄,因為不得志於中原,故而遠走西域,削髮為憎,另開宗派的。”聶隱娘吃了一驚,說道:“展龍飛不就是展大娘的丈夫,展元修的父親嗎?”方闢符點點頭道:“不錯。當年各正派圍攻展龍飛,我的師父和我的姑姑都曾參與,還會合了瘋丐衛越,西嶽神龍皇甫嵩等人才將他打敗的。”聶隱娘道:“靈鷲上人是展龍飛的師兄,想來更為了得。這麼說來,這靈鷲上人可當真是個難惹的人物了。”但靈山派遠處西域,史若梅卻是中原武林中一個藉藉無名的小輩,一個初出道的女子,與靈山派風馬牛不相及,卻怎的會結起怨來?眾人都是猜想不透,暗暗納罕。
聶隱娘道:“這等莫名其妙的事,要理會也理會不來,暫且不必管它吧.方師兄,你上哪兒?”方闢符道:“我意欲前往長安參加秦襄的英雄大會,長長見識。聶師姐,你們是不是也準備去瞧瞧熱鬧?”聶隱娘知道她們剛才的談話,方闢符已是聽到的了,心想,“師父鄭重的囑託我照料他,若是不與他同去,這就顯得見外了。”當下便道:“不錯,我和史師妹正在商量前在長安的事,難得方師弟也有此意,咱們就一同走吧。”史若梅一心要往長安訪段克邪,她可有點不大願意與方闢符同行,但聶隱娘已經答應,況且方闢符份屬同門,她也就不便反對了。
當下聶隱娘招待方闢符在她家住了一宵,第二日一早起來。
聶史二女已易釵而並,扮作軍官。聶隱娘覺得方闢符一身農家子弟的衣裳,和她們同行,不大像樣,便叫方闢符也扮作一個校尉模樣的隨從武官,並教了他一些當軍官所應注意的禮儀和習慣,方闢符笑道:“我一向跟隨師父,幫他做個磨鏡的小廝,想不到現在一步登天,做起官兒來了。但做官兒卻有這許多拘束。那是遠遠不及做磨鏡小廝的自由自在了。”史若梅這才明白。
原來他這身鄉下少年的裝束,倒並非矯情打扮,而是因為他隨著師父磨鏡老人於這一行職業的關係。
聶隱娘把假充上京公幹的文書準備好,又發給方闢符一個腰牌,然後挑選了三匹駿馬,即日動身,趕往長安。
一路同行,彼此免不了講一些江湖見聞,武林逸事,聶隱娘發覺方闢符雖是初出師門,但懂得的卻並不比她少。原來磨鏡老人帶徒弟與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