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樂平被飛燕的一番話嚇得有些變了臉色,只能是伏低做小,賠上笑臉,趁著四下無人,刻意坐到了飛燕的身旁,嘴裡叫著“好嫂嫂”說了些討巧的話來。只是飛燕卻不怎麼搭話,那眉頭卻是慢慢皺了起來,樂平自覺沒趣,說了些會兒話後便想告退了,可就在她起身要告退時,卻突然被飛燕出身叫住,只見皇后抓起了她的衣襟,使勁嗅聞了一下後,猛地抬頭道:“你出宮後,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樂平的確遇到了一個妙人兒。在她在運河遊玩的最後幾日,在夜色闌珊裡遇到了一個吹奏地笛子的樂師,那樣的白衣男子立在船頭,被溫潤的燈光籠罩著,簡直第一眼便迷醉了樂平公主。
當下便是將這樂師一同帶回了京城,竟是連府外那面首府都捨不得放,偷偷地帶回到了宮裡。
她也不知道飛燕為何有此一問,當然是不能說出自己獵豔的荒誕,便只說自己遊船,無非是看些歌舞,並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人。
飛燕的鳳眼卻是異常犀利,只命人拿來早前通緝宣鳴時的畫像問道:“公主可是遇到了這個人?”
說實在的,那畫像雖畫得精細,卻是難以畫出宣鳴一半的美貌。所以那樂平雖然早前也看過宣鳴的畫像,可是見了真人時卻從未將他與當年在飛燕那看到畫像聯絡到一處。
可是現在被飛燕刻意的這麼一問,才猛然醒悟,這的確是同一人,當下心內便是有些忐忑,不知這畫中人犯了何事,竟是讓一向從容的皇后變了臉色。
飛燕看了樂平的神色就知她在撒謊,當下便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樂平身上的那薰香味道,簡直是跟當年太子呈現給先帝的編鐘樂隊,奏樂時點燃的沉香一個味道,此香有迷亂人心之功效,飛燕向來對這蠱惑的迷香就敏感,所以當樂平刻意親近靠將過來時,一下子便嗅聞出了這味道。
當飛燕道出原委後,樂平也驟然變了臉色,終於是期期艾艾地說道:“只是遇到了個吹笛子的樂師,看著他吹奏得不錯,便帶回了京城……”
飛燕站起身問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樂平只覺得自己已經是欲哭無淚,直覺自己又是闖下了大火,哭喪著臉到:“他現在暫居在宮中的耳院內……”
宮中的耳院是沈太后在世時,經常為她唱戲解悶的戲子們暫居之所,雖然是在宮中卻自成一院,若是想聽戲了,只需有太監引領這穿過一條宮街,便來到太后的宮中了。
而太后的宮苑又是離觀月宮並不甚遠……糟了!飛燕的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當下便是命人調撥侍衛兵分兩路,一部分趕往耳院拿人,一部分前往觀月宮嚴防。
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步,等到觀月宮,外院雖然有侍衛站崗,可是內院裡的侍女嬤嬤們卻是東倒西歪迷暈了一大片。而服下了安神藥,本該在床榻上休息的安慶公主卻是不見了蹤影。
最要命的是,那樂平貼身的管事太監發現,自己隨身的出入宮門的腰牌也不見了……
安慶服下藥後,便因著藥性昏昏沉沉的睡去,可是夢裡依舊是不安穩,許多的影像壓抑不住地噴湧了上來,一會是湖中的怪獸偷襲,一會是是個中年女子坐在花團錦簇的後花園摟著她笑著叫“安慶”,一會又是那個曾經驚嚇到她的皇帝,一身輕便的獵裝帶著她騎馬射箭,而她則開心地催動著小馬,不住地喊著:“二哥,等等我……”
夢境到了後來,便是兩個粗鄙的大漢,狠狠地捏住了她的雙頰,不住地往她的口裡灌藥,那藥的味道奇苦,是她生平嘗過最難吃的東西……
看著那兩個的大漢一臉的獰笑,安慶呼吸變得侷促,拼命地搖頭低喊著:“不……放開我,放開我……”
終於猛地一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被一人攬在懷裡,身下一顛一顛的正騎在馬背之上。
她微微抬頭一看,用披風緊緊包裹住自己的,正是晉王宣鳴。
她微微的出聲叫著“晉王”,卻發現自己嗓子都因為方才在夢裡的嘶喊而有些嘶啞了。而臉上也是一片的溼意。
此時已經離得京城老遠,宣鳴卻不肯停下馬匹,直到來到碼頭,起錨開船後,他才終於正視萱草,嘴裡淡淡地說道:“你想起來了?”
他利用了樂平入宮以後,便裝扮著太監利用腰牌出了耳院,稍微打探後,一路潛行入了觀月宮,迷暈了眾人後,將昏睡的安慶打扮成了小太監,略略地塗抹了些藥粉,伸出些紅斑,便裝成了生了麻風病的小太監,在宮裡的下役房的眼線幫助下,從宮中專門運送老病而死的宮人的偏門出了宮來。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