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是我家兄長特意定製那幾個有夾層的。你也知道我哥哥是最愛惜書籍了,聽說這炭包可祛除溼氣,防衣物黴變。便將家裡的書箱一股腦全交了給工匠改制,索性都設了夾層,為得就是能裝上炭包作防潮之用。”
皇甫靖已是朗聲笑了起來:“這就難怪,你剛寫了信同他說起酈縣有好炭,這位就已等不及送了銀子要收炭,原來根源在此!”
此刻那旁的玥娘已是附和著,頷首笑道:“相公,若是寫信告訴公爹,這竹炭片浸泡過的酒能味道更佳,而且還別具風味。你說咱們家是不是也得另購上一些送回京中?”
誰知,皇甫靖一聽聞此言,忙是笑著撫掌道:“莫提我們家那老爺子了,就是山莊上的制酒作坊裡也得送去不少。”
“再留些下來,咱們廚房裡浸水、煮飯、熬湯用。”說著玥娘已是轉身開了箱籠,又取了一錠元寶來:?p》原在京中倒還不曾見過這般片狀好炭,如今既然能買到,自然是要物盡其用的。本就不貴,況且這炭片還能反覆清洗了後再使的,豈不是物美價廉的很。?p》
“哦可浸酒,還能煮飯,那娘子的意思是,這一味還能用來泡茶不成?”
“那是自然……。”夫妻倆正說到興頭上,卻聽得門外丫鬟來報,說是衙門的牛師爺有事求見。
牛師爺,他能有何事要如此著急,特意上門來求見?一聲入耳,屋中的兩人也不禁對視了一眼。
重又整頓了衣衫才出了內衙,就見平日裡一項持重有度的這位,卻是面露倉皇之色。不停搓動雙手,來回不住踱步,異常凝重,整個人更是蒙上一層晦暗不明來。
連喚了兩聲‘牛師爺’,這位才有些木然地抬頭應道。直到茫然失措的隨著知縣大人,來在書房中坐定對面,這位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忙不迭又起身作揖道:“還請大人,救學生一回!”
“哎!”說著這旁的皇甫靖已是一個抬手虛託道:“你我雖是明面上的僱主關係,實則我與你家老父親卻是同僚,私底下還是同輩相稱更合宜些。”
連稱不敢,忙又朝皇甫靖略施半禮,才退回自己那邊。
而這旁的皇甫靖,示意對面這位安坐後,才又開口問道:“牛師爺,有事只管道來。本縣雖不過七品而已,可謂是官卑職小,但與你做個臂膀還是力有所及的,你且說來與我一聽,咱們再議對策。”
得了知縣大人此番講話,那旁的牛師爺心底已滿是感激,強壓住心頭不安,仰頭將桌上半溫的茶水取來一口灌下大半後,才開言將事件始末細細道來。
原來,那牛縣丞尚在族中有些權威時,莫說是族裡各房嫡系,就是幾位長老叔祖們,也不敢無端起頭鬧騰。可隨著近些年來,他們牛氏族裡早已不再看中,牛弘志這個已近古稀之歲的八品縣丞了,自然是各處動作頻頻。
那牛縣丞倒也看得極看,幾次規勸不成,再加之長老們屢次施壓,使得他不得不就此撩開了手來,從此卸任族長一職。卻不曾料想到,這裡他前腳才剛卸任,後腳便有族中嫡系堂弟告到族裡,說他家平白佔了族裡的公田不還,連帶著還要問他家討要這些年來的租借銀兩。
這下,可把老縣丞氣得是七竅生煙。才剛得了知縣之力,幫村著尋了個好大夫,吃了幾貼良藥微微好轉些許,那頭又直接氣急攻心,暈倒當場。
看著老父親這般,本就老實本分的牛雲盛,哪裡還能忍得這口惡氣。以一己之力與族中那趕來質問的數人,就此對質了起來,卻不想當年那位見證人,當即反口。不據實以告更是火上添油,還顛倒黑白,將牛縣丞一家推入死角。
這般一來,莫說是牛縣丞家早已不復當年的繁盛了,即便是尚有餘蔭之時,也不能舀出這許多銀兩來賠付給族中各房的。
“那片三十畝中田,確實曾是公田無錯,只是當年家父因受了門蔭庇護,又就任縣丞一職。族中各房從此便有了依仗,所以當年就商量著將原本無人耕作的那片半荒之地,劃與了我家名下算是族中的供奉之用。”
“那如此看來,他們上門討要的本就是你家之物,而並非是族中的公田了。只要牛縣丞舀出地契來佐證一番,誣衊之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為何你家父親又會暈厥到場?”
聽此言一出,那對面的牛師爺更是氣不到一處來。長長嘆了一聲,才搖頭告訴道:“當年家父也是一時於心不忍,哪裡敢接下這一大片公中之田。所以也只言明,他在任期間舀來耕作一用,待到日後卸任之時,便要將其歸還族中才是道理。”
“卻不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