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令其搖頭一嘆。
而今人家卻是不記前嫌,願意幫村一把,的確實屬不易之事。心中對回去後,要如何說服主官點頭應下,不禁也是更為上心起來。要知道,當日若是沒有這薊陽的胡家出頭攔下那便道之事,多半也是落入他們邵楊的大財主之手。
只是礙於薊陽胡家身後的眾多勢力,才最終不戰而退,罷手此等有利可圖之事。所以叫邵楊縣衙中人,對這胡家不存絲毫的不滿,卻是談何容易的?
然而與邵楊這方不置可否,連夜趕回的主簿不同,另一頭的胡家大掌櫃的,卻是立馬遣自家長子與大管事,快馬兼程一併前來。
自己才剛透露給這酈縣主事之官,他胡家有外遷部分財力之意,便得了這等的大訊息,怎能不加緊將這等好事牢牢握在手中。至於前次因自家半道攔截了那邵楊的好事,對他胡家而言倒也不是難事,只需稍加安慰便定是能成。
所以,主僕二人是邊往酈縣趕路,邊是在間歇之時,商議起這其中的要害來。要說到底是世代生意人,對於這利益二字最是有法子,臨行之前老爺子就曾交待再三,只要能以金錢解憂之事,便大可放手辦理就是。
其間所用出去的不過是小利而已,真等碼頭建成之後,不單是邵楊、鶴鳴兩地的商戶漕運生意可圖頗豐。就連更遠些的,屏谷州府管轄之下數個相鄰縣城的河道,也是與這邵楊相連通的,往後種種更是不言而喻了。
得了自家老爺的首肯,此番合建碼頭之行,更是讓主僕二人心安不少。一路急行倒是比預計之時,早了一晚到達,不待暫歇便直奔縣衙而來。
聽聞是薊陽胡家來人,皇甫靖也不由定下心來,只要能拉住這胡家出面,想必合建的銀兩一事,便會迎刃而解。至於邵楊那頭,他倒是反而不著急,因為只要是有些見識之輩,就定能從中看出往後諸般好處來。
然而事實上,那邵楊的知縣大人,不過只是被邵主簿稍稍勸導了一番後,便已是欣然應下了這件大事。對於河道之利,更是無需旁人來提,那邵楊知縣更是瞭然於胸。
“若不是估計那鶴鳴的貢知縣,此番與那酈縣合建,本官定是要親臨的。不過到底那位的妹婿,如今更是今非昔比了,我等還是多加留心一二,才是道理。若非被逼無奈,還是少與他們鶴鳴為敵的好!”
“下官明白。大人自是無需擔憂便好,事到如今邵楊若能順利搭上那薊陽的胡家,卻也不失為好事一件。至少合建的銀兩一事,定是充足的很,想必年前這酈縣看重的也是此點,才會將那便道獨享之利最終才會花落他家的。”
只見那旁的主官不免輕笑著,重重點頭來應:“若是你我要定奪,想必也會屬意他胡家才對。畢竟這緙絲胡,不單是在這薊陽一州之中,即便是在京城之內更有多少勢力可依仗,也是不得而知。想來又豈是我這小小的七品之職,堪比肩一二的?”
“只是前次之事嘛……?”
倒是無需知縣大人多提半句,這邊的邵主簿,已是笑意滿面接了下句道:“到底是還需讓那胡家,多少給與些補償才好!”兩人皆是相視而笑起來。
餘下之事,倒是異常的順當。一來,那胡家原就奔著這合建碼頭要事而來,又豈會捨不得那一點小利。未待那邵主簿多提兩句,這邊的胡家大管事,早已將結結實實封了整四百兩的現銀,趁夜送去了其暫住的客棧廂房之中。
而收到了現銀的邵主簿,也沒敢多耽誤時日,第二天一早便向縣衙遞了拜貼。不待一個多時辰的商議,三方合建碼頭一事,便已被提及了動工日程。可見那句‘有錢能使鬼推磨’之說,此刻用來卻是貼切之極。
待到三縣之中,唯一被排開在外的鶴鳴聞聽此事之際,已然是半月餘後。若不是破土動工需的不少工匠們前來,想來等這水系匱乏的鶴鳴獲悉點滴,也得數月之後咯!
“好你個楊暮年,半月前在薊陽府衙赴宴之時,還與我同飲共斥那酈縣的行事之風。如今才過了短短二旬,就已是變卦了,哼哼哼,真是好的很,也膽大的很啊!”
聽著主家在屋裡近似咆哮般的怒斥,聲聲刺穿了內衙的平靜之景。即便那最是能說會道,深得知縣大人信服的師爺,也已是趕在日前得了此等大訊息後,便立馬稱病,躲入城外的醫家養病而去。
“姨娘,你可莫要去勸。怕是沒得個好字,反倒落了被痛責的下場,我看此事儼然是大勢已去,再無半點挽回之地咯!”
仍是頗為擔憂的朝著正院的方向,多望了一眼,才又轉而訕訕坐下:“你又怎敢這般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