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便交上手了。如今叫化子越聚越多,若不趕緊制止,恐怕要鬧出大事兒來。”
見陳應鳳巴巴急急的樣子,馮保又想起上午在大內發生的龍袍失竊事件,嘀咕了一句:“真是禍不單行。”說著便大聲喊道:
“備轎,去五城兵馬司!”
第二十八回 賑災情急抱病面聖 盼孫心切懿旨冊妃
翌日上午,朱翊鈞剛用罷早膳,馮保就跑到乾清宮求見。在西暖閣,他把昨夜城裡頭叫化子鬧事的情況簡明扼要向皇上作了稟報。一聽說鬧出了人命,朱翊鈞就急著問:
“死的是兵士還是叫化子?”
馮保答:“兵士死了一個,是個哨長。叫化子死了兩個,一箇中年漢子是打架打死的,另一個老頭兒,在慌亂中讓人踩死。”
“叫化子哄搶店鋪,那就不是叫化子了,應該是強盜。大伴,你說是不是?”
“皇上所言極是,”馮保答道,“小鬼造反烏龜翻潭,雖成不了事,終究叫人膩味。”
“這事兒,著刑部處置。”朱翊鈞說著,又想起昨天甲字型檔丟失龍袍的事,便接著問,“大伴,甲字型檔的那幫牌子,是否審出了眉目?”
“皇上是說龍袍的事?”
“是呀。”
“還沒審出來。老奴按皇上的旨意,讓張鯨審理此案。他拘拿了五個牌子,拷問了一天,也沒問出個子午卯酉來。”
“張鯨辦過案麼?”
“往常沒辦過。”
“沒辦過,他就不知道如何應付。常言道賊精賊精,既然能當賊,就是大精明人。像張鯨那樣抽一鞭子問一句,人家哪裡肯隨便招認。”
“這五個牌子,如今在東廠羈押。”馮保本想借機將張鯨寒磣幾句,想想又不妥,又道,“依老奴之見,查此類失竊案,一味的拷問終不是法,還得順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竊賊。”
“大伴說的是,朕看這案子,還得你親自處理。”朱翊鈞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又道,“大伴,昨日朕一時性急,對你吼了幾句,你莫往心裡去。”
一聽皇上為昨日的發怒表示歉意,馮保心頭一熱,答道:“皇上這是說哪裡話,宮裡頭出了這大的失竊案,不要說罵老奴幾句,就是動一下家法,也是應該的。”
兩人正說著話,忽見乾清宮一名內侍進來稟報,說是張居正緊急求見。朱翊鈞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問道:
“什麼,張先生,他在哪裡?”
“他在會極門口等著。”
“他病好了嗎?”
“沒有,聽說他半躺在轎子裡,下轎都困難。”
“快請,到平臺、不、平臺太遠,恐張先生走不動,就到文華殿的恭默室吧。”
朱翊鈞說罷,就讓馮保跟著他,急匆匆朝恭默室而來。朱翊鈞剛坐定,便見一乘兩人抬的肩輿在恭默室門口停下來。兩名文華殿的值殿太監上前,從肩輿上扶下張居正。因皇宮內不準乘轎,在馮保的安排下,張居正換乘了內廷專用的兩人抬肩輿前來。看到他步履艱難,朱翊鈞趕緊起身,到門口把張居正扶了進來。
張居正自那次聽了馮保的勸告,搬回家去療養,差不多又過去了半個多月,病情一直不見好轉。加之一應重要章奏,都還得他親自票擬,十年首輔生涯養成的事必躬親的習慣,如今一時間改不了。雖在重病之中,朝廷中大小事兒他仍放心不下,即便躺在病床上,每天還得處理公務,少則幾件,多則十幾件。往常在內閣當值,遇有犯難事,他可以隨時給皇上寫揭帖求見,當面溝通。自患病後,君臣二人見面不容易,對一些事情的處置,縱有不同意見,也只能靠信札和讓人帶話兒表達。似這般信札商榷,朱翊鈞與張居正兩方面,都深感不便。就說昨天晚上發生的叫化子哄搶店鋪事件,五城兵馬司堂官賀維幀連夜跑到紗帽衚衕張大學士府向他告稟。他一聽就感到這決非一般的鬥毆事件,便命賀維幀去帶了兩個叫化子到他家來,他強撐病體,差不多詢問了一個多時辰,不覺已交了未時。這時候再上床休息,躺了兩個多時辰,又哪裡睡得著。天快亮時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卻又做了一個惡夢,夢見京城大街小巷滿世界都是舞槍弄棒的叫化子,驚出他一身冷汗。儘管周身痠軟兩條腿像灌了鉛,他還是掙扎著起床如常洗漱,穿戴整齊,讓家人備轎前往紫禁城。在他看來,叫化子鬧事是一場非常嚴重的突發事件,若處置不當就會留下禍機。他擔心皇上考慮不周而淡然處之,上一個條陳難盡其述,所以這才決定親自來一趟。
卻說自元宵節午門城樓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