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是加害於你。”
“首輔,打從萬曆元年,卑職因喪父而守制三年從浙江老家回到京城,這九年來我沒有回過一次家。這次喪母丁憂,卑職五內俱焚,已下定決心回去守墓三年,以略盡人子孝道。”
金學曾說著,不禁掩面而泣。張居正看著他,瘦削的雙頰痙攣了一下,沉重言道:
“盡人子之孝,不穀並不阻攔你。但是,你這一走,朝廷則少了一名能辦大事,辦難事的能臣,不穀心裡難受啊!”
張居正說得情真意切,令金學曾大受感動。想到先前與李順私下談論的那些對首輔不甚恭敬的話題,心中不免大生愧意。情緒一張皇,說話就語無倫次:
“首輔大人,我金學曾守制三年,再回來報答你,屆時您就是要我肝腦塗地,我也在所不辭。”
“肝腦塗地?”張居正淡淡一笑,“學曾你言重了。朝局早已穩定,如今六部九卿大臣中,刺兒頭倒是一個都沒有了。”
“這是首輔掌控有方。”
一直在旁邊肅耳恭聽的李順,暗中對張居正察言觀色,他覺得金學曾對首輔的判斷或許有誤,這時忍不住開口說道:
“首輔,卑職來自下頭,天天同老百姓打交道,最知道老百姓愛什麼,恨什麼。”
“你說,他們愛什麼,恨什麼?”張居正饒有興趣地問。
“‘一條鞭’法的施行,老百姓都拍手叫好,但也有一點……”
李順說著,就起身去桌上拿那張弓。金學曾眼明手快,搶前一步把那張弓拿到手上,咔嚓一聲折了個對斷。
“你?”李順愣了。
“這是什麼?”張居正指著斷弓問。
“清丈田畝用的弓。”李順答。
“是你帶來的?”
“是的。”
張居正轉頭問金學曾:“你為何要把它折斷?”
金學曾答道:“李順是個迂夫子,聽說要覲見皇上,便想著要給皇上帶個禮物。想來想去不知帶什麼好,就把這張弓帶了來。說是想讓皇上知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