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了,鬱州島上有沒有賣包子的?”
這問題時穿不好回答。因為他也沒去過鬱州島,而在現代,因為沿岸的泥沙堆積,鬱州島已經跟陸地連成一片,島嶼整個不存在了,他怎可能知道鬱州島現在的情況。
照例是黃娥在一旁替時穿回答:“鬱州島很大,雖然是個島,但養幾十萬人口不成問題。以前,東晉時代五斗米教徒孫恩曾在鬱州島上集結了二十萬匪徒,頻繁跨海騷擾沿岸百姓——能夠存活二十萬人的島嶼,該有兩三個縣那麼大吧,如今一般的上等縣,也不見得有二十萬人口。所以據此推測,鬱州島應該有街市的。”
時穿插話:“孫恩當初集結二十萬米賊,那應該是特殊情況吧。鬱州島畢竟是個島嶼,應該缺少足夠的水源,以養活太多的人口吧,所以米賊才頻繁從海島上出擊,去大陸搶劫的……”
黃娥點頭:“哥哥說的沒錯,二十萬人,應該是鬱州島人口最鼎盛的時候。後來唐末動亂,島上的人不知所蹤,大約都餓死了。皇宋兩百年,如今島上的人口也就三萬餘人,他們當中,大多數人並不種地,因為島上水源不足,海水倒灌導致土地貧瘠,種糧食沒多大的收益。我聽說現在島民大多以捕魚為生,順帶著,也幫客人帶些貨物……”
說到這裡,黃娥微微一笑:“以前官府在島上設有鹽務所,所以島上有三千禁軍(宣毅軍)看管,後來這島成了某位帝姬的封地,鹽務所不歸朝廷管理,逐漸破敗。後來帝姬死了,其子女嫌島子沒多少出息,又偏遠難管,加上朝廷裁削冗兵和冗將,島上宣毅軍被裁撤。於是,島上漸漸有點無法無天。
如今島上三萬餘人,多是歷年來流放的囚犯,因為鬱州依然算遠惡軍牢城,天然的刺配之地,糧食倒是因此自給自足,但島上漁民卻多以走私為生,官府不能禁止。
奴家以前在父親身邊的時候,聽人談起過鬱州島,自從聽說父親要來海州,又特意打聽了一下週圍的情況,聽說以前也有官員明知島上情況有弊,有心查禁,但過不多久,他們自己也會派人去島上偷偷設立貨棧……所以那座小島貨棧林立,甚至比島上的人口還多。
據說,上面的每座貨棧背後都來頭不淺,有的棧主能直接通到京城去,讓三省六部的官員替他說話,九品小官怎敢衝這些人下手——乾脆也分一杯羹吧。
嗯,奴家還聽說,島上不打漁不耕作的閒餘百姓,以看守貨棧為主業,因為島上貨棧警衛多,雖然是充軍流放之地,治安狀況卻比汴梁城還好——隨便一個閒人上島,島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著,生恐是哪個愣頭青官員又來找事,或者是海盜前來探路……“
時穿明白了:“為了看守自己的貨棧,貨棧主們肯定僱用家丁,私下裡購置武器,所以島上既不愁武器,也不愁武裝人員——時大郎的姐夫海公子,一定是看中島子的這個特性,才故意定居島上。”
黃娥想了想:“父親不曾接觸過海商,所以奴家不清楚海上貿易的情況,但我常聽人說,海船挺能裝貨的,一次能把兩三倉庫的貨裝運在艙裡。經常做海貿的商人,恐怕家裡不止一艘船,那麼他們儲存貨物的貨棧,往少裡說也該有二三十座倉庫吧,看守這些倉庫群的警衛又有多少,沒數……
我看施衙內在海州城出行的時候,身邊常帶著二三十個隨從,施衙內在城中游玩尚且如此大的排場,以此估算,他姐夫的護衛,至少應該是衙內長隨的十倍。“
“一次販運二三十座倉庫的貨物,對海商來說還是小生意!”時穿回憶著宋代筆記上的內容,慢慢地說:“據說壟斷日本生意的宋商,如朱(明州朱氏家族朱仁聰商團)、周(台州周氏家族商團,以周文德周文裔為主)、陳(福州陳氏家族陳文佑商團)、孫(明州孫氏家族孫忠商團)、李(泉州李氏家族李充商團)等五大家族,光是儲存貨物的倉庫綿延十數里。
當然,他們的倉庫不會在官府的眼皮底下,記得周氏家族有自己的私港——台州寧海(今日寧波0東岙村三門灣。而其他幾個家族都沒有記述,沒準他們就在這鬱州島上,有自己的私港與倉庫……哼哼,畢竟這裡是華夏大陸通往日本的最近節點。那海公子嘛……“
黃娥想了想,馬上崇拜地看著時穿:“還是哥哥想得深遠,沒錯,無論從哪裡出航,往日本的海船都要在鬱州島補水補貨,這樣管制寬鬆的地方,實在是……啊,那位以鬱州島為封地的帝姬,怎麼願意放棄這塊肥肉,難道她一點不知情?”
“怕是知情的,但是水太深太渾,比如宗室王孫大都有參與,一位帝姬只分到少數利潤。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