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凌飛,丟了個顏色,而後招手喚過黑人童僕,同時謙讓著:“怎敢走到解元公前面,解元公,你先請。”
黃煜哈哈一笑,當先邁過跳板,羅望京與劉旭一起拱手:“長卿兄先請。”
黑人童僕張嘴用黑人語言詢問時穿:“老爺,要帶上武器嗎?”
時穿笑眯眯的,一副隨意的樣子,擺了擺手,用黑人語言回答:“你帶上武器防身,我就不需要了。”
黑人童僕回答:“我帶了兩柄匕首,還有一柄短火槍,這樣夠了嗎?”
時穿笑眯眯的踏上跳板,頭也不回地跟黑僕用阿拉伯語交談:“去問凌鵬要一顆手雷,等會藏在身上過來……這個人,我終於等到他了,通知大家戒備。”
顧小七在船那頭迎接時穿,聽到時穿用黑人語言跟黑人童僕一問一答,欽佩的說:“老師真是博學,連胡人的語言都精通。”
時穿讓出跳板的通道口,站在甲板邊詢問顧小七:“小七娘,你怎麼到了這裡?”
顧小七做了一個福禮,輕快的說:“蔡大人是當今蔡相公的內侄,這次楚州動亂,蔡大人離開杭州一帶,想去上京投靠蔡相公,路過我們老爺府上時,與老爺言談盛歡……”
顧小七壓低了嗓門,快速的低聲說:“我家老爺指望重新起復……”
緊接著,顧小七恢復了原來的聲調,繼續說:“我家老爺很看重蔡大人,擔心蔡大人一路上京無人照顧,便將我贈與了現在的蔡老爺。”
第224章 蔡老爺的豔福
羅望京與劉旭隨後也登船了,羅望京能有資格過來,一是因為他跟時穿認識最早,二是因為這些日子來他跟黃煜走得很近,因而得到陪伴黃煜登船的資格!
至於其餘舉人,他們只能站在甲板上羨慕滴眺望過船的幾人眼睜睜看著那幾人鑽入船艙,隨後,船上的家僕上前收起了跳板。
收起跳板那前一刻,時穿船艙裡竄出了黑人小童僕,他靈巧的一個筋斗,翻到了一端已經懸空的跳板上,幾個打滾,跳上豪華坐舟,而後張嘴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話!
這邊的家僕想攔阻,顧小七趕忙說:“這是我老師的書童,大約他要過來照顧老師,由他吧。”
黃煜此時已扎進了艙房,但他馬上死愣愣站在艙門口,以至於時穿進艙時,不得不輕輕推開擋在艙門的黃煜,但當黃煜讓開艙門位置後,時穿也愣住了——這艙房,怎一個金碧輝煌了得。
艙房的幾個柱子上貼著金箔,金箔上淺淺刻畫著花鳥蟲魚,艙邊開了小窗戶,左右各四扇,共有八扇,窗外‘兩邊的雕花欄杆正好左右相對。小窗內的闌柱上,右邊刻著“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邊刻著“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並用硃砂塗在字的凹處。
整間艙房點燃了數十根小孩胳膊粗的蠟燭,將艙內照得通亮。艙內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居中而坐,這老者相貌堂堂,滿身的富態,穿著上好的夜光錦,錦緞在燭光下波光閃閃。額頭的員外帽上鑲著一塊上好的紅寶石,火豔豔的直晃眼;手上十根指頭帶了六七個戒指,各個嵌著瑪瑙翡翠紅寶綠寶;腳上蹬一雙錦緞鞋,錦緞來自織金錦,燭光下,只覺一陣陣金光向外綻放,弄得人眼花繚亂……
艙中的一角坐著一位琴師、一名吹笛子的漢子,均約二三十歲,他倆臉上的表情很沉穩,一副豪門家奴氣派。樂師前方,慵懶的跪坐著一名俏麗的舞妓,這舞妓頭上插了一枚玫瑰花華勝,梳著金絲八寶攢珠髻、別了兩枚簪子,頸上還帶著一根赤金盤螭瓔珞項圈,身穿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其下是翡翠撒花百福皺褶裙。
舞妓正伸手在額頭上擦著輕汗,還在輕輕的喘氣著,見到眾人進來,她隨意的拋了一個媚眼,芊芊十指捧著一副茶盅,遞給座上的蔡老爺,嬌憨地說:“老爺,泡茶這活兒,還是讓玉娘來吧。”
這舞妓就是剛才推窗傾倒茶水的女子,而“玉娘”就是顧小七出嫁後的稱呼。
顧小七回艙了。相對於盛裝舞妓,顧小七穿的非常簡單,她頭上沒有戴更多的首飾,用一支花鈿(髮網)網住頭髮,在花鈿網眼中簡單的插了三支簪,胳膊上左右各套一支銀索攀脖,用鎖鏈吊起袖口,露出白玉般的胳膊。與此同時,她手上也只戴了兩枚銀戒指——雖然衣服的料子很昂貴,首飾也不錯,但這身打扮,盡顯一名妾室的身份。
與之相對應的是,那名舞妓身上金光燦爛,寶石耀眼,有些首飾根本不是一名賤籍女子所能佩戴的,她那身打扮與顧小七站在一起,彷彿舞妓才是正室。
時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