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一百畝,你可不要怨我。”
族譜上,時穿現在排行三十四,時河排行老四,但他上面三個兄長都早夭。
時河笑眯眯的:“恐怕不止換來一百畝吧,我給你的是水田,靠近沭陽縣河網地帶,如果置換村周圍的土地,便是便宜點,也應該置換出四百畝吧……不過,這些地契如今已經交給你了,便隨便你處置吧。”
對面的時燦打了個哆嗦,時穿這才發覺自己站在風雪中說話,他趕忙往屋裡讓,廚房提來熱菜,雙方喝了幾杯暖了暖身子,隔著窗戶可以聽到院中女孩傳來的嬉笑聲,雪依舊在下,漸漸大了起來。
時河藉著酒意說:“我明日動身,在外面呆了這麼久,聽說童使相已經逐漸佔了上風,我也該回去看看了。”時河說著,目光盯著對方等對方表態。
時穿馬上響應:“哥哥還沒有介紹我見那些旁支族人呢,等我把三百畝土地置換到村邊,打算拿出二十畝土地蓋一排屋舍,旁支弟子當中,有願意做工的,可以進入作坊,有願意經商的,我安排進入城中的店鋪,我孤身在外,也需要族人的幫忙。”
這就是家族的用處——守望相助。嘉興時氏方面,宗子時河送了時穿一筆錢——三百畝土地。而時穿需要做的是:要用這些田產,或者用自己的能力,扶植照顧部分家族子弟。
不過,對於這一點時穿並不反對,他來到這個世界,毫無根基,有名義上的族人可以僱用,至少有宗族約束,對方不可能捲了自己的錢財跑路——家族是掌管族人祭祀的,被趕出家族的人死後就是孤魂野鬼,沒有哪個古人敢嘗試這種冒險。
“那就好!”時河很滿意:“我帶領這些族人遷居,如果他們安置的不滿意,我跟族人也無法交代,既然三十四郎已經答應了,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今後的一切,就讓柳氏做主吧。”
也就是說,時氏位於海州這片財產,將由柳氏負責協調——細論起來,家族內部的事務是最排外的,柳氏雖然是養女,但他姓柳,理應管不到時姓的家族事務。
任重道遠啊,時穿呻吟一聲,點頭答應。
見到時穿答應了。柳氏趕忙伸手抱起兒子時燦:“天色晚了,奴家就先告退了。”
懷中的時燦搖頭:“姐姐,我還想跟叔叔待一會。”
時穿利用眼角觀察柳氏的表情,兒子時燦稱呼自己為姐姐,柳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放下兒子,柔聲哄著:“燦弟弟,天色不早了,父親還要與三十四叔繼續說會話,你我還是趕緊休息,等明天讓隔壁的崔姨領你去莊上玩。”
這就是封建禮法嗎,明明是生母,兒子卻不能稱呼母親,母親卻不能稱呼兒子。
時穿暗中搖搖頭,洪氏站起身來,嘴唇蠕動半天,時河厭煩的皺皺眉,催促:“幾位姑娘你可以回頭帶來,今天就是認認親,天色不早了,去安置吧。”
時河對待柳氏與洪氏的態度截然不同,等這兩位領著時燦告辭,時河回頭解釋:“洪氏之女墨蘭乖巧伶俐,三歲能背唐詩,五歲上已經能夠書寫五百多個字,吾甚憐之,只可惜洪氏見識淺薄。三十四郎,若有好的親事,你替我尋摸一下,萬不可任由洪氏做主。”
古人婚嫁,男子由父親決定,女子則聽從母親安排。時河這是臨別交代,時穿禁不住問:“聽兄長這話音,似乎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時河一聲長嘆:“七房還有一名叔伯做到了知府,時氏打算再遷一宗南下,所謂狡兔三窟嘛,時氏必須經營好退路。只是不知道戰火還要綿延多久,我反覆穿越動亂之地,若有幸活著,五六年之內也回不到此地,三十四郎,若嘉興宗族猶存,明年我們祖廟裡見,你來認祖歸宗的時候,你我或許還能再見,否則……”
當夜,時河大醉,第二天早上,他冒著風雪帶領家丁上路。
送別了時河,時燦跟隨著時穿會見了村中的六姓宗長,時燦的出現意味著嘉興時氏對時穿的支援,宰相家族的門第果然不一般,六姓家族唯唯諾諾,反正時穿分給他們的股份也是白撿的,純粹是時穿為了把他們拉攏到一塊,形成一個排外的利益集團而已。
送別了六姓宗長,時穿獨獨留下方家大公子,他閒閒的問:“方公子,怎麼今日沒有見到方舉人,我還以為見天他也會出場呢。”
方公子額頭上冒出汗,他深深鞠躬:“不瞞時教頭,這方舉人原是桐溪人,與我家有一點遠親,但絕對是出了五服的遠親,若是嚴苛一點,不認他是親戚,也說得過去。
方舉人的兄長昔年曾幫了我兄弟一個小忙,兩家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