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產業工人與農民之間身份變化而帶來的改變,但更多的是:身為產業工人,老闆的愛好就是他們的愛好。
現在,時穿可以說:這是我的村莊,這是我的家園。村莊裡遊蕩的,半數是我的僱工,他們在我的大食堂裡就餐,端我的飯碗幫我說話!
目光從村外圍那一排排新增的屋舍掃過,欣然的享受路過村民的殷切致意,時穿心情很放鬆,身後、門裡,崔小清聲聲招呼,時穿悠然的揹著手,踏進崔小清的院中,一邊隨意響應著崔姑娘的問候,一邊跟姑娘們閒聊著東京城見聞,聊著一路上的景色,包括那位孤身上路的嘌唱女劉娘。
“哈哈,我從不知道這年頭一個女子能孤身走千里,這份勇氣以及膽量,實在讓人欽佩——連當年州試過後的舉人老爺上京,也要僱幾個大將做護衛,她竟然單身上路了,還居然安全的抵達東京汴梁城……”
崔小清嫣然一笑:“咯咯咯,這又算得了什麼,奴家聽說仁宗皇帝那會兒,單身上路的女子車載斗量,那時的社會治安真是好啊,簡直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昔年我也曾經隨著父親旅行過,那是在父親做官的時候,我隨著父親上路,在旅舍板壁上見過許多女子提的旅行詩,其中不乏文采斐然者……我當時還跟父親說,若是女子可以參加科舉,僅憑那些旅行詩句,提詩的女子出去考個進士不成問題。“
早期的大宋朝科舉,詩詞也是一個考試科目,所以寫得一首好詩詞,在宋朝確實有望考個進士。
身邊的黃娥隨聲附和:“是呀,我隨父親奔波的時候,也曾見到板壁上寫著許多詩詞,只是那時候小,沒能記下幾首,可惜了。”
官宦女談詩詞,讓兩位農家女直眨巴著眼睛,年紀小的瑞秋姑娘捅一捅姐姐,姐姐瑞芯得到暗示,鼓足勇氣,小聲的問:“奴家聽說承信郎在崔莊開的女學很有名,許多人都在傳抄承信郎寫得《女書》,聽說這部《女書》還是從王相公府上流傳出來的,不知道奴家等……”
時穿隨口回答:“不錯這倒讓我想起來了,姑娘們已經上了近一年課,識字以及算數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下面女學裡該講授《女書》第三部書:家庭經營術。
明天就開講,你們前面學的本領,只是經驗主義的工匠水平,而我希望把姑娘們都教導成‘中層管理者’,以及未來的設計師。所以,今後那些工坊以及店鋪的買賣,咱都交給職業經紀人去做吧,你們只要學習管理的技巧就行了。“
妹妹瑞秋再度捅了捅姐姐,瑞芯小聲的說:“奴家姐妹來的時候,父母提起過這事兒,承信郎若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們姐妹也在崔莊女學裡旁聽一番?”
時穿回答:“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你們來吧。”
兩名農家女忍不住歡呼起來,崔小清看了看姑娘們,馬上建議說:“鄉下不比城裡,都別拘束,你們下去玩耍一下吧,來人,夜涼了,抱瑄兒下去休息。”
黃娥衝墨芍使了個眼色,自己卻坐著沒動,墨芍趕緊起身,招呼自家姐妹說:“咱們的屋子已經大變樣了,姐妹們,夜已經深了,還是快回去安置行李吧。”
墨芍領著眾人告辭,瑞芯姐妹也坐不住了,趕緊拽著墨芍的手,低聲說著悄悄話……不一會兒,瑞芯也與妹妹尾隨墨芍而去。
其實,在院中吃飯的工夫,時穿背上的針刺感一直未曾消失,但他裝作毫無感覺,一直神情自若的與姑娘們交談著。現在人都走光了,崔小清彎了眼黃娥,笑著說:“夜涼了,不如奴家給郎君彈奏一曲如何?”
崔小清這是暗示黃娥,她跟時穿有私密的話,要避開人談論。
黃娥坐得穩穩的,她笑著閒扯:“哥哥這趟去了東京城,也給崔姐姐帶回許多東西,只是行李還沒有安頓好,箱籠都沒有開啟,等行李安頓好了,我與崔姐姐送來。”
黃娥這是反擊崔小清:我跟哥哥不是外人,你跟哥哥的關係,還不如我親密。
崔小清微微搖了搖頭,她拿起帕子,溫柔的擦了擦茶盅,拎起茶壺給時穿斟上一壺熱茶,柔聲說:“郎君真是幸苦了,寒冬臘月的,也要千里跋涉的出去掙錢。按我說,只要咱們的作坊起來了,應該不愁那些小錢了,郎君以後,這樣的幸苦錢就別掙了。”
時穿輕輕搖頭:“啊,哥這次上京城,掙錢不是目的,是為一些事情尋求一個答案。”
崔小清馬上問:“那麼,郎君找到了嗎?”
時穿咧嘴一笑:“這次我在京城,會見了當今道家最高掌門人林靈素,以及前任掌門人王老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