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些知識來自何處?你說的那些話兒,有些聽起來很嚇人,但仔細一琢磨,裡面包含了權謀,勢術,人心……啊,啊,這些話,是一個傻子說出來的嗎?”
時穿擺擺手,風輕雲淡的回答:“哦,瞧,娥娘已停下了腳步,大約看好這套房子了,我們過去吧。”
林翔夢遊般隨著時穿前進,原地留下了段小飄,他摸著腦袋,臉上帶著無比的震驚與惶恐,轉著圈吶吶自語:“呀,你看看,看看我找到個什麼師傅呀……這是人,還是妖?”
此時黃娥已經檢查完幾個房間,正等時穿過去,討論新房的裝修計劃。當然,她已經討論半天了。
這是一套上房,傢俱基本上是全的,也就是可以拎包入住的廉租房。但那些傢俱不見得高檔,院內設施不見得完整,只能應付平常生活而已。
黃娥指點了幾個房間滿足的對時穿說:“說是‘一套’上房,但裡面總共有三套獨立的跨院,每個跨院都有一套正屋,幾間耳房。此外,整個院落又分佈有二三十間普通房……房間這麼多,也不知道都派什麼用場,哥哥有什麼主意?”
時穿摘下佩刀,鬆開大將官服,反手用刀鞘拍打著手心,散漫的回答:“三套獨立跨院嘛,一套是主人房;一套是妾室居住的;另一套,一定是成年嫡子庶子居住的院落。至於其他的普通房,大約是僕人們住的。
這套上房設計的很周全,一家人住進去,什麼都有了。娥娘用不了這麼多房間,乾脆一套跨院自己居住,一套讓舅舅住進去,剩下的那套,打掃乾淨了,等待你父親住進來。“
黃娥露出失望的神情:“我原來想著空房間很多,哥哥能帶姐姐們過來陪我。”
時穿笑著搖頭:“我住豆腐西施那套房子已經足夠了,現在那院子雖然看著擠,但你們逐漸走了,逐漸出嫁了,院落只會越來越空,到時候,我一人住那麼大的空院子,只會越來越寂寞。”
林翔剛才落後了幾步,此刻正失魂落魄的消化時穿的言論,而段小飄還站在原地前思後想,忘了傾聽這裡的動靜。林翔聽到時穿提到自己的名字,趕緊走上來,拱手回答:“這幾套房間雖然破落,但稍加修繕,住個人真沒問題……多謝賢侄的照顧,我就不客氣了!”
時穿目光閃動——這剛才還“時兄、時兄”的稱呼,現在改稱“賢侄”了……他晃了晃腦袋,隨口說:“林兄馬上要回鄉趕考了,黃娥一個人待在這裡也寂寞的很,不如林兄把家眷接來,就住進其中一個小院裡,兄弟姐妹們住得近了,黃娥也有一個說話的人。”
林翔沒有再客氣,衝時穿拱手:“多謝賢侄了,今後我家中幾個小孩,要靠賢侄照顧了。”
黃娥愣了一下,但馬上露出欣然的表情,對舅父改換稱呼顯得很高興,很……羞澀,她踮起腳尖,一句話不說躲入時穿身後,時穿一個現代人,哪能體會到古人光一個稱呼都玩出許多花樣。他隨手招呼段小飄,讓他派幾個僕婦過來幫忙整理一下房間。
黃娥趕緊在時穿背後插嘴:“這裡的院落,收拾出來也要兩三日吧,不如孫伯與舅舅留在此處,看看需要添置什麼,我跟哥哥,還是回原來的居所。”
段小飄插嘴:“這院落……上房耶,平常咱平民百姓什麼時候能見識一下里頭……嗯,房租是七十七文錢嗎?蒼天啊、大地啊……一籠包子多少錢?這麼大的院子租金七十七文錢,唬我啊……這還是人類嗎?大將,中房多少錢?……啊,怎麼中房比上房租金還貴?
啥,要行政級別的,哦,明白師傅還需要添置什麼?費不了多少錢,師傅讓徒弟來效勞一番吧……奶奶的,怪不得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連二奶都有獨立跨院的屋子,一整套一月租金也就值幾籠包子錢。“
老蒼頭猶在客氣:“大郎客氣,不消大郎破費的——老爺出門的時候給了錢的,還寄信給海州縣,不夠的錢讓他先墊著,回頭老爺來了海州任上,再跟那位前任對賬!”
老蒼頭這話,明明是讓海州縣用公帳報銷黃娥在這裡的費用——包括黃娥出來打醬油的錢。林翔經過時穿剛才的教訓,已經不再堅持清高、堅持對世務的鄙視,他恭敬地向段小飄——向這位鐵匠拱手稱謝:“如此,在下叨擾了。”
時穿當然也不客氣:“麻煩小飄了——花多少錢你直接告訴海州縣……對了,我的薪水按時辰計算,每個時辰@#文,你跟海州縣說,算上我跟你的薪水!”
老蒼頭連忙表態:“不消大將出面,我去跟海州縣說,幾個幫忙的僕婦都算我僱的,定不會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