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大門洞裡跑出來四個衛兵和一個衛隊長,兩個衛兵抓住了張作霖兩隻胳膊,張作霖笑笑,也不掙扎,只讓衛隊長搜身。
衛隊長道:“報告承宣官!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承宣官仍不心甘:“沒槍?掏掏他的口袋兒!”
衛隊長又上前掏完張作霖衣服所有的口袋,報告道:“沒有!”
承宣官揮手叫衛兵放開張作霖,說道:“你把槍藏在哪兒啦?我告訴你:現在下令滿北京城都在抓刺客,不說沒你的好!”
張作霖不由失笑,道:“我不能行刺張作霖!我是張作霖……是張作霖老鄉啊!”
承宣官聽了這話,這會倒放下猜疑的心思了,道:“嗯!聽你這口音,像是張作霖的老鄉。啊!我看出來了!你們這幫窮鄉親,見張作霖進北京當皇上了,就買一身好衣服,想混進中南海的新華門,找張作霖要錢、要官當,是不是?”
張作霖裝出一副傻不拉唧的鄉下人模樣,囁嚅道:“你看得挺準的!”
承宣官不屑地說:“你們這號人我見得多啦!要叫你見張大帥,那你們關外得來多少老鄉啊!不得把這中南海擠破了!看在你是張作霖的老鄉,我放了你,你趕快給我走!”
張作霖連聲說,我走我走,又指著接待室旁邊的廁所,道:“我憋了泡尿,上趟茅房行不?”
承宣官嘿嘿冷笑:“那茅房是你上的?這茅房是為破這中南海的風水,為救洪憲皇帝袁世凱的命修的!誰都不能上!”
張作霖一驚一乍地問:“咋回事?你好好跟我說說……”
這時一隊黑色轎車拉著軍官來到新華門前。承宣官讓張作霖趕緊滾蛋,又指揮衛佇列隊迎接,卻見張作霖不但不躲開,竟徑直朝黑色轎車迎過去。承宣官趕上來抓張作霖的後脖領子。這時炮兵軍長鄒作華從轎車裡下來,見張作霖站在面前,十分驚詫!趕忙“啪”的一聲,立正敬禮,道:“大帥!你老咋這麼早就來了?這還都沒佈置好哪。”
張作霖伸了伸懶腰,說:“我是學北京人早起遛彎兒遛到這疙瘩來了。”
承宣官抓著張作霖的手停在半空中,道:“鄒軍長,他是……”
鄒作華道:“你幹啥哪?這是張大帥!”
承宣官嚇得連忙撲通跪地,頭碰得咚咚直響:“張大帥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大帥饒命啊!”
張作霖看也不看他,只說起來吧!便朝接待室走去。承宣官忙去開門,請張作霖、鄒作華和幾名軍官進屋。
承宣官忙扶張作霖坐下,奉上茶。張作霖這才笑眯眯地對承宣官說:“承宣官你是貴人多忘事啊,咱倆見過面,打過交道。”
承宣官後退一步,低頭轉著眼拼命想:“小人眼拙,不敢認……”
張作霖閉上眼睛,慢悠悠喝茶:“十多年前了!我來求見袁世凱,那天正趕上章太炎——章瘋子大鬧總統府,把你這接待室都給砸了。你帶我進去,一道給我講解這中南海的景物,走到居仁堂門口見的袁克定——想起來沒有?”
承宣官失聲道:“哎呀!小人想起來啦!”
張作霖擺了擺手:“那天跟今天一樣!是不是不給你錢,就不讓我見啊……”
承宣官再次“撲通”跪地:“小人罪該萬死!小人再也不敢啦……”
張作霖說了聲好茶,又道:“起來吧。幹你們門房這行的都這樣!當三年縣衙,沒罪都該殺,別說你這總統府的門房了——你都給那些個大總統看過門啊?”
承宣官爬了起來,屈指數道:“從袁世凱起、接著是黎元洪、馮國璋、徐世昌、曹錕。中間還插進來攝行大總統職位的黃郛,都是小人伺候!臨時執政的段祺瑞、顏惠慶;和現在執政的顧維鈞,他們都不住這……”
張作霖呵呵笑道:“你行啊!真是個老門房老油條啦!”
承宣官道:“小人知道打今兒起我是幹到頭啦!大帥能饒小人一命,您就當個屁把小人放了……”
張作霖道:“我告訴你,你們這些個門房衙役對外來人越狠,就是對主子忠心!主子最得意你們這樣的人。因此,你才一直幹到如今——我把你留下啦!”
承宣官又撲倒在地,不斷磕頭:“小人永世不忘大帥的恩德……”
張作霖側了側身子:“唉喲!我憋不住尿啦!上那個茅房行不?”
承宣官跑去開廁所門,張作霖進去之後,他垂手立於茅房門外。張作霖出廁所問承宣官:“你說這茅房是為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