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娟看見玉墨扭動著黃鼠狼似的又長又軟腰肢,跳起舞來。其實書娟知道這叫倫巴的舞在她父母的交際圈裡十分普遍,但她認為給玉墨一跳便不堪入目。她認為玉墨動作下流眼神猥褻,就是披著細皮嫩肉的妖怪。她隱約記得半夜給父母吵罵驚醒時聽到的名字:趙玉墨。她還記得母親在父親生病時說:“什麼賤貨?還寄了參來!我買不起參嗎?不寫她趙玉墨三個字我就不知道是她了嗎?!”每回“趙玉墨”三個字從母親嘴裡吐出,都是被母親一嘴白而齊的牙嚼得碎碎的。書娟此刻不能斷定那玉墨就是這扭動如蟲的玉墨。看看這個賤貨,身子作癢哩,這樣狂扭。
玉墨一直垂著眼皮,臉是醉紅的,微笑只在兩片嘴唇上。她扭到戴教官面前,迅速一飛眼風,又垂下睫毛。玉墨是厲害,一貫淑女,含蓄嬌羞不失大方,只在這樣的霎時放出耀眼的鋒芒,讓男人們覺得領略了大家閨秀的風騷。戴教官臉紅了。
玉墨扭著,從戴教官身邊移開,移到李全有面前。李全有是老粗,覺得女人身子和他只隔兩尺距離兩身衣裳,浪來浪去,實在讓他受洋罪,他嘿嘿傻笑,手足無措。李全有坐在王浦生的床沿上,小小年紀的新兵一眼不眨地盯著玉墨柔軟的腰肢和胸脯,忘了手裡拿的一把紙牌了。和他玩牌的是豆蔻,回頭看一眼把王浦生迷得兩眼發直的玉墨,轉過臉在他那隻好手上打一巴掌。豆蔻不知道隱藏自己的妒嫉,她又懶得象玉墨那樣學一身本事。王浦生給她一打,回過神來,朝她笑了。這個大孩子一笑兩隻嘴角全跑到繃帶裡去了。豆蔻看著愛得心疼。豆蔻比大男孩王浦生還小兩歲,才十五,是打花鼓討飯的淮北人從災區拐出來的,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