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來,麻利地讓下人給二老爺和二夫人上茶,又道:“二夫人、二老爺,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老爺,我也會幫著伺候夫人的。你們家裡還有孩子,一直守在這裡也不是事兒。”
徐二老爺和湯氏對視一眼,都點點頭,道:“那就麻煩小嫂子了。”說著,和湯氏一前一後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徐二老爺免不得發牢騷,道:“大哥這哪裡是娶繼妻?——分明是娶回來一房祖宗!連太子妃和毅親王妃都敢得罪,她以為自己是千金公主啊?!”
湯氏苦笑道:“你錯了,人家可是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除了大哥,她眼裡還有誰?”
徐二老爺冷笑一聲,重重地捶了桌子道:“蠢貨!蠢貨!她以為只要服侍大哥,她就是太皇太后了不成!——這也得大哥做了太上皇,才輪到她做太皇太后!”
湯氏忙道:“老爺,這話可不能亂說!”說著,又忍不住撇了撇嘴,“當初我就說,這小門小戶的小娘子,做妾做外室都使得,做正妻,實在是上不得檯面。你看長安城的這些官兒,有幾個的正妻是小戶人家出身的姑娘?”
徐二老爺倒是笑起來,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柱國侯夫人,不就是小戶人家出身?”
湯氏啐了他一口,道:“放屁!——柱國侯夫人雖然生父是商人,可人家也是前朝出了名的大鹽商。東蕭西杜的名頭,你只當是白叫的?有了那般的富貴,柱國侯夫人怎又會同嬌生慣養的小戶女子一樣沒有見過世面?再則,她生父早逝,她實際上,是洛陽大司馬,如今的京兆尹許紹養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杜恆霜的孃親方嫵娘是京兆尹許紹的填房,這也是長安城的官兒當中盡人皆知的事兒。
徐二老爺點點頭,笑道:“是是是!都是為夫失言了,還望夫人莫要見怪。”說著,對著湯氏長揖在地。
湯氏笑著避開,道:“老爺折殺妾身了。”
兩人說笑一番,很是融洽。
湯氏見徐二老爺心情好了一些,就低聲道:“老爺,有件事,我一直想跟老爺說來著。我是婦道人家,不知道該怎麼辦,全憑老爺做主……”說著,湊到徐二老爺跟前,將今天早上見到兩個“徐文靜”的事兒說了一遍,包括大房裡的下人僕婦這兩天動不動就大白天睡過去的異樣。
徐二老爺先還帶笑聽著,後來神情就越來越嚴肅。
“這事兒確實蹊蹺。”徐二老爺捻著鬍鬚,在屋裡踱步,“我跟你說,大哥這陣子,也對我說,一回府,他就覺得心裡沉甸甸地,很是不舒服。一出去,他就馬上好了,甚是奇怪。——跟你剛才說的大房的事兒,確實有些相似之處。”說完又道:“那個跟大嫂弄……的男人,你可看見確實是大哥?”
湯氏回憶著道:“確實生得跟大哥一模一樣。只是……”又把剛才徐文靜對她吼的話說了一遍,道:“你聽聽,大哥剛才說的話,根本就是在說,他早上沒有回房,而是直接出去了,這晚上才回來。”
如果徐文靜根本沒有回房,那跟穆氏弄那事兒的人,就不是徐文靜。
但是湯氏又說跟徐文靜生得一模一樣……
徐二老爺知道,這種事,如果不是確實如此,湯氏犯不著說著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他知道,湯氏早就對穆氏不滿。如果能有機會落井下石,說穆氏偷漢子,湯氏可是不會容手的。
湯氏沒有這麼說,就說明那件事,差不多是真的。
確實有一個跟徐文靜生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徐文靜不在家的時候。
徐二老爺的臉色更加嚴肅,站起來道:“你跟誰都別說,我去問問大哥。”說著,急匆匆往大房去了。
……
天黑的時候,蕭士及也從城外打獵歸來。
他一回來,就去了內院,看見杜恆霜正帶三個孩子吃飯。
兩個大的坐在桌旁,小的才幾個月,被杜恆霜抱在懷裡。
蕭士及臉上緊繃的神情一下子緩和下來。
杜恆霜抬頭,看見是蕭士及進來了,忙笑著站起來道:“你回來了。今日玩得可好?”
蕭士及點點頭,道:“我去洗手,換身衣裳,回來跟你一起吃飯。”
平哥兒和安姐兒大叫:“爹爹!”
蕭士及微笑著摸了摸他們的頭,“乖。等爹爹去換身衣裳。”說著,進屋去了。
杜恆霜想了想,將懷裡的陽哥兒交給乳孃,自己跟著進了屋子,一邊幫蕭士及找衣服,一邊問道:“你怎麼啦?像是有心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