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起,她們兩人就是瘋子了。”許紹冷冷地道。
“不過你放心,那色波已經被我除去了,她想興風作浪都不行了。”許紹接著說道。
“可是,那色波不是一個人。爹怎麼不把她們所有人都做掉算了?”許言輝很是不解。按理說,要斬草除根的話,應該一個活口都不留。可是聽爹的口氣,除了那色波,別的人似乎都沒有事。
“別的人都被我京兆尹的衙差抓到牢裡去了。唯一隻放跑了一個小丫鬟。”許紹笑著將一枚圍棋子翻過來放在書案上,“因為我要放長線,釣大魚。我想看看,她們還要做些什麼。”
許言輝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道:“那就好,那就好。”也算是盡在掌握之中了吧。
“我已經派人盯著那個逃掉的小丫鬟。她的來頭,似乎不比那色波小,她第一時間就逃到柱國公府附近,然後跟平哥兒搭上關係,已經住到柱國公府,被平哥兒保護起來了。”許紹慢慢地將又一枚大錘扔了出來,一下子砸得許言輝暈頭轉向。
“什麼?!她進了柱國公府?還被平哥兒保護起來?!——這這這,這可怎麼辦?”許言輝很是著急。他是知道其中利害的。自從那一天,許紹在書房將當年之事說給他們兄弟倆聽了之後,許言輝就對蕭士及忌憚許多。
“你要有準備。——蕭士及,這一次極有可能得知當年的真相。”
“不行!不能讓他知道真相!”許言輝唰地一下子站起來。“爹,這一次,我不同意您的做法。我們要做的,應該是拖一日算一日。直到最後那些人都死了,咱們就萬事大吉了。所以現在,那小丫鬟還是必須得死。——不能讓她見到蕭士及,再來添油加醋、挑撥離間!”
許紹沉默地搖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不管怎麼添油加醋,都有兩條人命在裡面。而那兩條人命,恰恰又不是一般的人。這兩個人,一個是當朝天子的娘。一個是當朝最有權勢的范陽節度使的爹。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是你,你能輕易饒了對方嗎?”
一席話將許言輝又說得滿臉雪白,連手都顫抖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讓陛下知道當年真相,他們許家。最輕的處罰是男丁十五歲以上全部處斬,女子和十五以下的男丁全部沒入教坊為賤籍。嚴重的處罰,當然從滅門到滅族,都是有可能,端看陛下的心情如何。
而無論哪一種結果,他許言輝,和許紹。還有許言朝,都逃不過一死。
想到許言朝,許言輝心裡一動,忙道:“爹,陛下那邊是沒法子,可是蕭士及那邊。是不是可以想想法子?——言朝是霜兒的親弟弟,她不會不顧手足之情吧?還有老夫人,是霜兒的孃親,她不會不顧她娘吧?”
當年許紹力排眾議,也要娶方嫵娘這個寒門庶族的寡婦為續絃。就是為了給許家多一層保障。
有了杜恆霜這根線牽著,蕭士及那邊就算報復,也有限度吧?
“我們只能希望,蕭士及會看在霜兒份上,不要對我們許家太過落井下石。當然,我們許家,確實也對不起他。”許紹臉色淡然說道。
“就算我們許家對不起他,讓他沒了爹,可是我孃親已經自盡了,也算是陪他一條命吧?”許言輝嘟噥道,還是很不甘心。
“呵呵,一條命,就能還人家兩條命?就算一命換一命,也是不夠的。更何況,你娘什麼身份?人傢什麼身份?——恨只恨當初蕭皇后太過陰毒,拖你孃親下水。”事到如今,許紹不能恨自己的妻子自行其事,只好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蕭皇后,便是前朝大周最後一任皇帝德禎帝的皇后。
許言輝當然是贊同的,悻悻地道:“那蕭皇后也是硬氣,最後居然沒有把我們家供出來就自縊身亡了。”
許紹沉吟半晌,道:“事到如今,只有我親自往范陽走一趟了。”
“爹,您別去,還是我去吧。”許言輝忙道,“我去想想法子。”
許紹搖搖頭,“你不行的。這件事,還是我去處理比較好。我倒要看看,那小丫鬟到底帶了什麼東西,能說服蕭士及。”
論賭心眼兒,那小丫鬟肯定不是許紹的對手。
許言輝只好應了,去幫許紹準備去范陽的行李和車馬。許紹又派人向陛下遞上病休的奏章,說身體不適,要出城將養一陣子。
永徽帝知道許紹年紀老邁,也正想著要替換京兆尹的人選,便馬上準了他的請求,讓他自去休養,想休多長時間,就休多長時間。同時馬上指派另外一個人,暫時接替許紹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