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別走遠了,就在門口的迴廊下面。”
“外面有下人呢。”杜恆霜笑著擺擺手,悄悄從人後退下去了。
蕭士及一邊跟人喝酒說笑,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杜恆霜的一舉一動。
見杜恆霜從諸素素身後離去,蕭士及放下酒杯,對旁邊幾個猜拳猜得臉紅脖子粗的人說了聲“我出去走走”,也從堂上下去了。
蕭士及追到門口,正好看見杜恆霜有些單薄的背影往回廊的盡頭走去。
漆了清漆的迴廊上,杜恆霜的身影很是落寞寂寥。
蕭士及心頭一緊,快步追了上去。
杜恆霜卻已經在前面拐了彎,往另一頭去了,蕭士及正要出聲,卻見從對面走來一個男子,攔住了杜恆霜的路。
蕭士及忙閃身躲在寬大的迴廊柱子後頭,只很小心地探出頭,看著前方的動靜。
杜恆霜有兩三天沒有看見三個孩子了。很是想他們,正盤算要不要趁今天安國公府宴客的機會,趁機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們。
她的孩子都讓歐養娘和知數帶去方嫵娘身邊了,但是今日方嫵娘沒有來,來的是許紹。還帶著許家一些旁支的親戚。
許言邦是定州的參將。他把杜恆霜她們送回長安之後,就回定州去了。
所以今日許家的那些人,杜恆霜大部分都不認識。
她正猶豫著。不提防就被前面伸出來的一支胳臂擋住了去路。
“想不到堂堂的秦國夫人,也淪落到這個地步。”那人冷笑一聲,立在了杜恆霜面前。他今天看見杜恆霜穿得那個寒酸樣兒,還有站在安國公夫人後頭低眉垂目的樣兒,一下子就想到杜恆霜肯定是要給安國公做小……
杜恆霜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看,見是一個看上去有些面熟的男子,可是她又想不起是誰。
“承讓,我要過去。”杜恆霜淡淡地道,往旁邊走了一步。
那男子卻也往旁邊走了一步。又擋在杜恆霜身前。
“你不是跟夏侯家的小王爺定親了嗎?怎地又跟安國公搞在一起?是不是隻要有權有勢,就能做你的入幕之賓?——霜兒,你怎能這樣自輕自賤,做這種沒臉沒皮的事?!”那人一激動,就要伸手握住杜恆霜的胳膊。
杜恆霜大怒,往後急退一步。躲開那人的糾纏,沉下臉道:“這位公子,我跟你素不相識,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兒。你這是在安國公府上,若再放肆。小心你小命不保!”
那人似乎有些收斂,往後退了一步,一雙眼睛帶著痴迷盯著杜恆霜的面容,喃喃地道:“……霜兒,我用盡了力氣,也忘不了你,你要我怎麼辦?”
杜恆霜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暗道這安國公府今日來的客人真是太多了,連這種瘋子都能放進來,一時不想再跟他說話,回頭轉身又往來處行去。
那男子正是曾經在杜恆霜定州宅院住過半年的遲冠軍。他看著杜恆霜的背影,握了握拳,大聲道:“霜兒,你等著我!等我高中的一天,我一定來找你!”就算杜恆霜是個趨炎附勢的女人,他也認了,誰讓他這樣喜歡她呢?明知她只會喜歡他的權勢,他也顧不得了!
杜恆霜被那男子的話驚得一個趔趄,回頭眯了眸子,不善地看著那腦子有病的男人,手臂慢慢抬了起來,對準那個正痴痴看著她的男子。
蕭士及嘆口氣,從柱子後頭閃身出來,輕輕握住杜恆霜的手腕,低聲道:“你回席上去吧,讓我來收拾他。”
杜恆霜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柱子後頭還躲著有人,一時臉漲得通紅,惱道:“不用你管!我能收拾他!”
蕭士及沒有再多說,一手握住杜恆霜的手腕,一手護著她的肩膀,往中堂那邊去了。
高大的身軀淵渟嶽峙,襯得杜恆霜的身影更加纖細。
遲冠軍跟著走過來,見一眨眼的功夫,杜恆霜又勾搭了一個男人,恨得牙癢癢,雖然沒有看見那男子的正面,但是看樣子,也是非富即貴之人,也沒膽子真的上前去鬧。
杜恆霜被蕭士及拉著回了中堂, 送到諸素素身邊。她轉頭,看見蕭士及卻已經出去了。
中堂上添盆之禮已經結束,客人入席吃東西。
一直到席面結束的時候,杜恆霜也沒有看見蕭士及再回來,倒是看見剛才輕薄她的男子鼻青臉腫地挪進來,來到一處席面前嚎啕大哭。
那一桌的主客正是胡參將。他聽那男子哭訴了幾句話,大吃一驚,忙到安子常的席前拱手道:“安國公,遲冠軍是今科應試的舉子,才剛在您府上被人打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