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下去,又睡過去了,杜恆霜才把孩子接過來,對諸素素道:“你也歇著。我幫你看著孩子。你們先前尋的乳孃和養娘,我覺得不大妥,所以先沒用,主要是我和雪兒在這裡幫你看著,另外就是你的四個大丫鬟伺候你坐月子。你看行不行?”
諸素素也累了,嘆口氣道:“都聽你的。我先歇一會兒,等我坐完月子再說吧,我實在是撐不住了。”說著,滑下去睡著了。
杜恆霜輕輕拍著懷裡的孩子,帶他出去了。
……
安國公府洗三那天,來了很多客人。
不過都是安子常的下屬和同僚,親戚只有許紹一家。而諸素素這邊,只有杜恆霜、杜恆雪,還有她孃親尤倩娘和繼父。
蕭士及也跟著同僚來到安國公府恭喜安子常。
安國公府的中堂上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佈置得十分喜氣。
蕭士及和幾個同僚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等著看安子常新生的兒子。
“……蕭大人,你跟安國公很熟吧?他真的沒有別的孩子?”裴參將湊到蕭士及耳邊,輕聲問道。
蕭士及知道裴參將特別愛看熱鬧,而且訊息特別靈通,便笑道:“連你裴大人都不知道的訊息,蕭某就更是不曉得了。你問我,還不如去國公府打聽打聽呢。”
旁邊的人也知道裴參將外號叫“包打聽”。聞言馬上道:“快去快去!多打聽訊息回來好下酒!”
“去你的!把老子當粉頭取樂不是?!”裴參將笑罵道,噴了那人一臉的酒水。
那人急了,用袖子把臉一擦,就要還回來。
裴參將跳躍著離開這邊的席面,躲到親友那幾桌去了。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看著。堂上的氣氛很是熱絡。
“來了來了。國公爺的小世子來了!”有人在門口叫了一聲。
大家忙坐回去,翹首以盼。
諸素素頭戴金燦燦的五鳳掛珠釵,胸前掛著一架沉甸甸的黃金瓔珞。一身玫瑰紫織金軟綢面子貂毛裡子小襖,緗色錦緞壓海棠紅邊貂皮裙,外面披著大紅羽紗銀鼠皮大氅,手裡抱著大紅蜀錦百子圖襁褓,雍容華貴地走了進來。
杜恆霜和杜恆雪一左一右跟在她後面出來。因是諸素素和延哥兒的大好日子,杜恆霜和杜恆雪都沒有怎麼打扮。兩人只披了淡櫻粉的鶴氅,裡面是兩件一模一樣的湖色緞織暗金方勝紋鑲鵝黃邊的長褂子。臉上脂粉未施,頭上只帶了一支紫金釵,低著頭。並不引人注目。
蕭士及端著酒杯笑吟吟地看著裴參將跳出去在安國公面前諂媚,眼鋒一轉,就落在諸素素斜後方的一個素衣女子身上,再也移不開了。——他果然在這裡又見到杜恆霜。
安子常笑著迎上去,託著諸素素的胳膊,走到堂上。對今天來的客人笑道:“今兒大家都來了,我也不客氣了。我安子常也沒想到能有今天,大家既然來恭喜,就不要太寒酸了。”說著,毫不客氣地朝後面一招手。“抬上來!”
兩個給諸素素接生的穩婆就抬著一個巨大的銅盆走進來。
按大齊風俗,洗三的時候,客人都要給新生兒添盆的。
堂上的客人靜了一瞬,跟著就炸開鍋,大笑大叫道:“安國公,你好本事啊!才生一個兒子,就要把大家夥兒掏空了!——安國公夫人,您來評評理,安國公這樣油鍋裡的錢也要撈出來花,實在是丟國公府的人啊!”
沒想到諸素素完全不在意,她笑眯眯地搖搖頭,道:“要我評理,我就說我們公爺做得妥當!你們想想,我們公爺這一向隨了多少禮出去,今兒可要回本才是。來,大家不要謙虛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有錢人,不像我和公爺窮家小戶,連孩子添盆都是現拿銅打出來的,比不得你們家裡添盆,用的都是古物啊!”
好吧,原來是有其夫必有其婦。
大家還指望夫人的臉皮比較薄呢,原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拼了!誰怕誰!哥兒幾個本事沒有,就是錢多,不把這盆添滿了,咱就爬著出去!”裴參將第一個跳出來,先扔了一把銀角子下去。
銀子和銅盆碰撞發出叮咚脆響,更顯得喜氣洋洋。諸素素簡直高興得合不攏嘴。
安子常揹著手,站在諸素素和孩子身邊,心裡極是踏實。
杜恆霜低眉垂目在諸素素身後站了一會兒,見往這邊擠過來要看孩子的人越來越多,忙往後退了一步,對杜恆雪道:“這裡太吵了,鬧得我頭疼,我出去走走,你在這裡看著孩子,行嗎?”
杜恆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