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不會做人。特別是在你面前,我原以為無論我怎樣,你都是不會離開我的……”蕭士及低頭看著杜恆霜,見她眼望前方,像是在聽,又像是沒有聽。
“當然,事實證明,我確實錯了。你會離開我,你真的會離開我,而且,是我一手將你推離。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會……”
杜恆霜打斷蕭士及的話,淡淡地道:“不,如果一切重來,你還是會這麼做。”她回頭看了蕭士及一眼,“因為我也會做同樣的事。”她不會處理兩人之間的矛盾,蕭士及只會離她越來越遠……
如血的殘陽下,蕭士及的面龐越發俊美無儔。又因經了歲月人事的風霜,他的面龐上完全褪去青年人的跳脫之意,代之以一股沉穩練達的肅然之氣。
這樣的蕭士及,如果從一個局外人的眼光來看,是能令無數女人愛慕傾心的男子。
可惜,她是杜恆霜。她曾經跟這個男人熟識。但是在成長的歲月裡,他們漸行漸遠,自己卻一無所知,還以為對方是自己心裡的那個人。
這個錯誤,不是一個人犯的。
而是兩個人一起造就的。
十一月的長安。傍晚的時候已經很是寒涼。
一陣冷風吹來。杜恆霜打了個寒戰。
蕭士及很自然地站到了風口的地方,讓杜恆霜靠在他懷裡,給她擋著寒風。
杜恆霜搖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呢?送我回去,我就不用在這裡吹冷風。是你把我帶到這裡,讓我吹冷風,然後又做出關心我的架勢,給我擋風,你以為這樣就能感動我嗎?你打個巴掌,再給個棗,就能把我哄得回心轉意?——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杜恆霜了。”
蕭士及一愣,苦笑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動輒得咎。我把你帶到這裡。是想跟你說幾句心裡話。不過,也是我考慮不周,忘了這天已經是十一月了,晚上山上確實冷。走,咱們回去吧。”說著,背對杜恆霜半蹲下來。“我揹你下山。”
杜恆霜往後退了一步,“我自己會走。”
蕭士及回頭,“快上來啊!你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今兒怎麼扭扭捏捏了?”
杜恆霜惱道:“我從來就是個小氣的人!我什麼時候大方過!你別亂說!”
明豔無儔的面龐的夕陽下因了氣惱變得更加生機勃勃。
蕭士及心裡一陣刺痛,忙轉過頭。道:“別鬧了,我揹你下去吧。”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
杜恆霜不肯,執拗地道:“我自己走……”
蕭士及無法,只好嚇唬她,“不是我不信你,而是這山上到晚上就有蛇出沒……”
“蛇——?!”杜恆霜一聲尖叫,像小兔子一樣蹦上蕭士及的後背,將一雙腳縮了起來,捶著他的後背道:“快走快走!你這個壞蛋,居然把我帶到有蛇的山上,你明知道我最怕蛇!”
蕭士及想起杜恆霜少年時候,在許家醒來,赫然發現枕邊有條毒蛇的心情,心裡又由苦澀轉為憐惜,越發不忍再騙她,輕聲道:“沒蛇,我騙你的。”
杜恆霜愕然,瞪了蕭士及的後腦勺半晌,滋拉磨著牙,要不是嫌後腦勺太硬,她就要上去咬一口!
“我就知道,男人說的話,沒一句是可信的!”杜恆霜咬牙切齒地道,到底還是擰了蕭士及的胳膊一把。
蕭士及忙放鬆胳膊的肌肉,讓她擰,免得咯到她的手。
“你啊,真是白長了一張聰明面孔。你難道就不知道,男人的話,哪一句是可信的,哪一句是不可信的?”蕭士及悠悠地道,將她往上託了託,快步往山下走去。
杜恆霜聽見這句話,倒是愣了許久,才低聲道:“我是笨,才把你隨意說的玩笑話也當真……”說著,眼圈又紅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滴到蕭士及的脖頸之間。
蕭士及被那淚水燙得全身一震,險些站不穩了。他定了定神,再不猶豫,轉身把杜恆霜放了下來,一手托住她的下頜,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低頭往她唇上熱熱地印了上去。
杜恆霜被他嚇著了,呆呆地一動不動,任他炙熱的氣息在她唇邊盤旋,燻得她泫然欲醉。那樣的熱吻,帶著一股排山倒海之勢,向她席捲而來,杜恆霜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掙扎反抗,卻發現蕭士及的吻很快變得溫柔無比,輕啄淺嘗,完全瓦解了她的鬥志……他模模糊糊地想,原來霜兒吃軟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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