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沒什麼值得愧疚的。
“你放心經營這馬場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欠了債,已經還了錢。穆大公子欠了債,也要還錢,就這麼簡單。看你還一直吞吞吐吐,多大點兒事!”蕭士及笑著拍了拍杜恆霜的面頰。
杜恆霜心情好得出奇,拍開他的手,笑道:“我去做兩個小菜,你吃了晚食沒有?”
“還沒。宮裡的飯食吃著不舒服,我在那裡從來吃不飽。”蕭士及哼哼唧唧躺到南窗下的榻上,正要跟杜恆霜膩歪一番,就聽見陽哥兒的聲音從月洞門外傳進來,然後如同一顆小炮仗一般呼地一聲闖進來,對杜恆霜叫了一聲“娘”,就衝到榻上,爬到蕭士及肚子上,開始折騰他。
蕭士及被陽哥兒的小腳踩得直樂,倒是沒有機會再跟杜恆霜膩歪了,杜恆霜才趁機出來,吩咐下人準備晚食。
永徽二年的正月,柱國公府過得很是祥和喜悅。
正月十五之後,做官的重新開衙。上學的要上學,姑娘們要揀起來丟了一冬天的針黹,一切都重新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杜恆霜專門從針線上人裡面挑了兩個乾淨利索,不多話的媳婦子,來教安姐兒做針線。
蕭士及這些天卻是早出晚歸,說是兵部有事,忙得很。
一忙就忙到四月裡。
杜恆雪在永徽二年的三月中生了個大胖小子,許言邦這傢伙居然顧不得大家都在場,站在杜恆雪的產房外面哭得稀里嘩啦。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大哥許言輝特意帶著妻子過來幫他照看家裡,見他沒出息的樣子,忙拉著他走了。
四月中的時候,就是杜恆雪的兒子滿月禮的時候。孩子的伯祖父,其實也是嫡親祖父許紹給他取名許勝星,都叫他星哥兒。
杜恆霜帶著三個孩子和蕭士及一起去許言邦家裡恭賀星哥兒的滿月禮。她是嫡親姨母。給星哥兒準備了一份厚禮,給杜恆雪很是長臉。
蕭士及本來在堂上陪著賓客吃酒,他的小廝突然急匆匆跑進來,伏在他耳邊,悄聲道:“國公爺,席媽媽說。差不多了。今兒那人要去萬花樓吃酒,是不是讓她出來招待?”
蕭士及的手指頭在條案上敲了敲。沉吟道:“都準備好了?應該沒有問題吧?能夠讓那人入眼嗎?他可是見多識廣……”
“席媽媽說沒事。就連另外那個小子,也差不多了。他賣了夢兒得的銀子花的差不多了,我們的人已經在慫恿他去找別人要銀子花呢。”
蕭士及緩緩點頭,“那就開始吧。跟席媽媽說,不管她用什麼手段,總之讓那人嘗過夢兒之後,就再也離不了她了。”
那人應了。悄聲退下。
蕭士及端起一杯酒,放在鼻子下輕嗅那酒香。眯著眼睛,嘴角微勾,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萬花樓裡,封裴敦已經帶著幾個同僚過來吃酒。
萬花樓不是秦樓楚館,而是歌舞坊,所以官員可以來吃酒看伶人跳舞。
當然,這都是幌子。歌舞坊裡演練歌舞,但是別的生意也都做。只是沒有正式的名頭,好讓別人抓不到把柄而已。
在這裡進行的除了歌舞以外的交易,都屬於客人們自發的行為,跟歌舞坊的老闆沒有關係。
而且歌舞坊的女伶陪客,也都跟歌舞坊無關,客人給的銀子也不入歌舞坊的帳,因此願意過來討生活的女伶也越來越多。
夢兒跪坐在妝臺後面,再一次仔細打量自己的容顏。
她在這裡也有三個月了。
剛來的時候,她又胖又黑,臉上和手上的面板都極為粗糙,頭髮也是枯黃分叉,完全沒有當年在封家做大丫鬟時候的風範。
這個樣子,她自己都討厭,也難怪封儉受不了,最後把她賣到這個歌舞坊。
說起來,她還是該謝謝他呢……因為她也受不了封儉了……
以前在封家的時候,封儉是封二伯母最疼愛的嫡幼子,那個時候,封儉在她眼裡就跟神一樣。
但是離開封家,她發現封儉走下神壇,原形畢露。他的無能和無恥讓夢兒完全夢醒了……
所以當封儉最後把她賣到這裡換了一筆銀子去喝酒的時候,夢兒反而如釋重負,再也不用服侍那個沒用的男人了。
她在這裡三個月,這裡的席媽媽精心梳理她,教她別具一格的東西。
到現在,她跟三個月前那個傻笨村姑模樣的夢兒已經判若兩人了。
“夢兒姐姐,席媽媽說,今兒有大官兒來看歌舞,您要不要出去看看?”服侍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