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脫。
那穆侯府專門打點過的瞿太醫便連聲說道:“陛下明鑑!貴妃娘娘明鑑!”
“那庸醫是何人?”永昌帝覺得有理,便又向千金公主問道。
千金公主咬著牙道:“那賤人是自己湊上來的。她說自己郎中,家裡有醫館,說是姓諸,至於叫什麼,兒臣真是不記得了。”
瞿太醫見時機到了,忙道:“此女姓諸,名素素,聽說和毅郡王門下交好。”
聽說跟毅郡王有關,永昌帝一下子僵住了,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
萬貴妃輕輕“啊”了一聲,捂著胸口往後退了兩步,哭得紅紅的杏核眼裡又蘊滿了淚水。
“陛下,既如此,就算了吧。總之,是臣妾命苦,這輩子對不住兩個孩兒。若不是臣妾,他們怎會遭此厄運?——嫣兒,是娘對不住你,你要怪,就怪為娘吧……”回身伏在千金公主齊嫣之床邊,哭得哀哀切切。
永昌帝不由得又想起因故死在河東郡的三兒子,也就是萬貴妃所出的齊禮之。心頭也焦躁上來,揹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神色間很是煩悶。
千金公主不解,不甘地問道:“娘,難道就這麼算了?”
萬貴妃哀切地搖搖頭,道:“嫣兒,你又忘了,應該叫‘母妃’,母妃又不是正宮娘娘。你怎能叫母妃做‘娘’呢?”
千金公主語塞。私下裡,她向來叫萬貴妃做“娘”,就連永昌帝在跟前也叫過的,永昌帝並未制止。
不過如今娘要這麼說,她就姑且聽之吧。忙從善如流,“知道了,母妃,是嫣兒大意了。”
萬貴妃見永昌帝還難以抉擇,又道:“嫣兒,你這輩子,也不要嫁人了。就出家做女冠吧,母妃養你一輩子……”
永昌帝聽得肝腸寸斷,一時再也顧不得,大聲道:“給我把諸……什麼……”
“素素。”瞿太醫趕緊道。
“傳旨。諸素素庸醫誤人,致使公主病痛,著京兆尹抓捕判審,以儆效尤!”永昌帝傳下旨意。
一旁的內侍忙躬身道:“遵旨。”便拎著佛塵去京兆尹府傳旨。
諸素素犯案在長安。若是官身。可由大理寺派衙役抓捕。一般情況下,就由京兆尹處理了。
千金公主猶不解恨。怒氣衝衝地道:“父皇一定要砍她的頭,抄她的家!”
萬貴妃見永昌帝不置可否,忙道:“嫣兒也是氣話,她被這庸醫害成這樣,隨口說兩句氣話也是有的。陛下莫要太在意。”
永昌帝“嗯”了一聲。諸素素若不是毅郡王府的人,他還有可能饒她一命。現在知道她跟毅郡王府有關,正好拿來殺雞駭猴了。
“她害了嫣兒,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再說,她是庸醫,肯定行醫害人的情況會更多,讓京兆尹狠狠的查,把她庸醫害人的事都查出來,才好明正典刑。所以朕要抓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害了公主,更重要的是,她庸醫誤人,害了我大齊百姓!”永昌帝義正詞嚴地說道,一股帝王的威嚴表露無遺。
幾個太醫連忙跪在地上,全身如抖蒜篩糠,背上的官服都溼透了。
永昌帝揮手讓他們退下,轉身看見萬貴妃痴迷崇拜的目光,心頭大暢,將她擁在懷裡,安慰道:“愛妃放心,我必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吃虧的。”
萬貴妃正要再誇兩句,外面有宮女進來回報,“啟稟陛下,穆昭儀來看望公主。”
永昌帝眼前一亮,就見一個高挑美豔的宮裝女子走了進來,對永昌帝行禮道:“見過陛下。”又道:“臣妾是來給陛下請罪的。千金公主在臣妾家中受傷,臣妾不勝惶恐,特請陛下治罪。”說著跪了下來,脫髮棄簪,匍匐在永昌帝腳下。
永昌帝笑眯眯地親手將穆昭儀扶了起來,道:“此事跟穆家五關,乃是庸醫誤人,朕已經派人去抓捕庸醫,等案子審結就無事了。”
穆昭儀便是穆侯府的嫡長女穆夜歌。她本心儀安子常,奈何安子常不肯娶她,後來無奈入宮,居然得蒙聖寵,如今她一心想生個小皇子,已經將安子常拋諸腦後了。
聽說自己孃家無事,穆昭儀大喜,對著永昌帝謝了又謝,又問候千金公主和萬貴妃。
千金公主一臉鬱郁,別過頭不理她。
萬貴妃卻和顏悅色,一派長姐風範,對穆昭儀道:“有勞妹妹記掛。她的傷勢如今還要將養,請妹妹莫要怪責。”
穆昭儀連說“不敢”,坐了一坐,見永昌帝要走,也起身道:“臣妾陪陛下一起出去吧。”
永昌帝點點頭,帶著穆昭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