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無人給她換藥纏傷。給她開藥方的太醫,又不敢真正用藥,擔心出了簍子被抄家殺頭,都用藥補的骨頭湯敷衍她。
千金公主年歲也不大,本來是小孩兒心性,見不用吃苦兮兮的藥,倒也暗自高興。
這一覺睡過去,千金公主就沒有清醒過來。
骨盆的傷勢未愈,她就解了繃帶和固定的柳枝條,隨著性子在床上睡,弄得有些碎骨掉入了不該掉的地方,很快就發起炎症。
她當晚就發了高熱,說起胡話來。
“穿紅的來接我了,穿黃的要送我走……”嘟嘟囔囔說了大半夜,兩隻手臂不斷往空中抓舉,甚是嚇人。
值夜的宮女被公主的胡話嚇醒,驚得魂飛魄散。一路飛跑去給萬貴妃報信。
永昌帝今夜恰好歇在萬貴妃宮中。
聽了值夜宮女的回報,永昌帝也驚動起來,跟萬貴妃一起坐了步輦,很快來到千金公主的寢宮。
寢宮裡面已經點了燈,宮內宮外燈火通明。
“公主怎樣了?”萬貴妃扶著自己的宮女急步走入內殿。
公主發高熱,當值的太醫當然躲不過去了,已經被公主宮裡的人傳了過來,正戰戰兢兢地跪在床邊的腳踏上,給她切脈。
看見永昌帝和萬貴妃一起進來。那太醫連忙磕頭。
“免禮,平身。”永昌帝甩了甩袖子,問道:“公主的情形怎樣?”
那太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支吾半天,才道:“公主將她骨盆處的柳枝條和繃帶解開了。造成風寒入侵,現在傷勢越發嚴重了。”
“什麼?!——哪個太醫給公主解得繃帶?”萬貴妃一時大怒,指著那地上跪著的太醫問道。
那太醫頭都不敢抬,雙臂撐在地上,連忙道:“回娘娘的話,並不是太醫給解的。而是……而是……公主宮裡的下人。”
永昌帝冷哼一聲,“真是反了。這樣大的事。也敢自作主張。”
萬貴妃身邊的人趕緊清查此事。
那三個給千金公主解了繃帶和柳枝條的宮女和內侍很快查了出來,一時拖出去打了個賊死。
打完那幾個擅動公主傷處的宮女和內侍,永昌帝才回過味來,問那位低頭跪在地上的太醫道:“不是說。諸素素是庸醫?——為何你們不許解開她給公主綁上的繃帶?”
那太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忙道:“繃帶和柳枝條倒是用得恰到好處,應該不是在這上頭出的錯。”
萬貴妃見勢不妙,立刻哭了起來。倒在永昌帝懷裡,咬牙切齒地道:“陛下。就是那諸素素害了我們的嫣兒。如果嫣兒有個好歹,臣妾是不活了。——陛下,求您治諸素素的死罪,滅她九族!”
地上跪著的太醫打了個寒戰,胳膊差一點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幾乎趴在地上。
永昌帝嘆息一聲,拍拍萬貴妃的後背,“愛妃,說這些氣話於事無補。”說著,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太醫,問道:“怎麼是你過來的?太醫院那幾個擅長骨科的太醫去哪裡了?”
那太醫就那些請假回家去的太醫一一交待出來。
永昌帝並不糊塗,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看高熱的公主,再看看在自己懷裡哭得淚眼淋漓的萬貴妃,一時也有些後悔這件事做得太急。
諸素素到底是庸醫還是良醫,從她給公主綁得繃帶,夾得柳枝中就能窺見一二了。
而太醫院那起子滑賊敢說諸素素是庸醫,大概也是被萬貴妃和千金公主那次喊打喊殺給嚇的。再加上自己的口諭,更讓這些人不敢造次。
“罷了,你先給公主治高熱吧。”永昌帝長嘆一聲。萬貴妃到底還是小家子氣了些,他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嫡妻歐陽紫。若是她還在,這些後宮瑣事怎會讓自己煩心?
“天晚了,你回去歇息吧。這裡有太醫照料。”永昌帝對萬貴妃交待一句,轉身離開了千金公主的寢宮,回自己的宮裡去了。
萬貴妃急步追了出來,發現永昌帝已經上了步輦,命人抬著走了,居然將她丟下。
沒奈何,萬貴妃只好恭送永昌帝遠去,自己命人去抬了自己的步輦過來,才回宮去。
太醫一夜救治,終於讓千金公主的高熱退了下來。
不過高熱雖然褪了,但是低熱不斷,整個人依然是迷迷糊糊的。
這時許紹又恰如其分地將自己的調查報告呈上,說諸素素行醫,救治了許多人,上至王公將相的內眷,下至販夫走卒的妻女,從未失手,當不得“庸醫”二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