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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氏側了側身子,突然捂著肚子道:“不好,肚子墜得慌……”
一股鮮血從她剛才坐的地方流了出來,在淡色木板鋪就的地面上,分外顯眼。
陳月嬌陡然明白過來,心頭大喜,忙裝作害怕的樣子道:“表姐流血了……”拿手指著那攤血尖聲驚叫。
中堂上所有人都看見了關氏屁股後頭的鮮血印子。
杜恆霜眸光微沉,看了屋裡的下人一眼,問道:“誰去請郎中了?”
一個婆子低頭過來,“回大少奶奶的話,王喜家的已經去了。”
“去搬個藤屜子春凳過來,把二弟妹放上去。抬回她屋裡。等會兒諸郎中來了,先讓她去二弟妹房裡。”杜恆霜吩咐完,也不看蕭士及,自己帶著知畫和歐養娘往外走。
蕭泰及看見妻子身下的血,一時也慌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拉著蕭士及的手道:“大哥,是你讓我打她的……”
蕭士及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蕭泰及手裡抽出來,淡淡地道:“我讓你管教你媳婦。沒有叫你打你媳婦。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收場吧。”說著,也追著杜恆霜而去。
說話間,兩個婆子已經抬了藤屜子春凳過來,將關氏放了上去。抬回她和蕭泰及的院子去了。
少頃諸素素趕到,先去了二房的院子。
關氏身下的血越流越多,等諸素素趕到的時候,她已經疼得滿身冒冷汗。
“怎麼會這樣?”諸素素皺著眉頭給關氏把脈,“你有多長時間沒有換洗了?有身孕了都不知道?”
關氏和蕭泰及一聽都愣了。他們都是頭婚,年歲又輕,關氏進門才兩月。完全沒有想過這種事。
“什麼?我有孩子了?”關氏大驚,拽著諸素素袖子哀求,“諸郎中,您可要看仔細了。”
諸素素沒好氣地掙脫自己的袖子。提了筆給她開方子,“已經沒了。你們還年輕,也沒有大礙,養好身子。再懷一個就是了。”又訓斥她:“有身孕了也不知道保養,下次還這樣。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你。”
關氏眼看自己一個嫡長子就沒了,氣得渾身亂顫,衝蕭泰及大吼道:“你做得好事?!連兒子都不放過,你好狠心啊……”
蕭泰及也是萬分後悔。早知道關氏有了身孕,他就不打那一巴掌了。為了討好大哥,他還下了十分的力。
陳月嬌在旁滿臉惋惜,低低地嘆氣,搖頭道:“唉,大少奶奶也是太咄咄逼人了。若不是她命人打表姐,表姐的胎也不會……”
一句話提醒了關氏和蕭泰及。
關氏咬牙切齒,從床上掀開被子,“我要去找娘。——這種毒婦,休了她才好!”
蕭泰及心裡一動,跟著扶起她,垂淚道:“別的我也不爭,可是這一次,是為了我們蕭家的子嗣,一定要求娘做主。”
諸素素聽見跟杜恆霜有關,眼珠子轉了轉,笑嘻嘻地問道:“這話我聽不明白,怎麼會跟大少奶奶有關?”
陳月嬌飛快地覷了諸素素一眼。
這一世,確實有許多事跟上一世不一樣了。
比如這個諸素素,她就完全不記得,上一世蕭家常來常往的門客裡面,有諸素素這個人。
陳月嬌想了想,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怯生生地提醒關氏和蕭泰及,“這是蕭家的家事,表姐和表姐夫還是給大少奶奶留些臉面吧。”
諸素素是慣會說這些架橋撥火的話的,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見自己的臺詞居然還能被別人搶了,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啪地一聲將自己的藥箱大力闔上,對著陳月嬌冷笑道:“看你個子不高,心眼兒倒是不小。既然是蕭家的家事,要你在旁邊摻和?是你郎中,還是我是郎中?外人,誰是外人?大家都是外人,就你是內人。可惜你生得太矮,你蹦得再高也只能踢中別人的膝蓋。——我勸你省省吧,再在旁邊煽風點火,我回了大爺,將你們母女倆趕出去。你吃大房的,喝大房的,還在這裡算計人家。誰有你這種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說完背起藥箱,對著瞠目結舌的蕭泰及和關氏一拱手,“別說我沒關照你,你剛剛小產,這時候出去再大鬧一場,身心俱疲,你這輩子就別想再要孩子了!”
關氏嚇了一跳,忙又坐回床上,拽著諸素素衣衫不讓她走,哀求道:“諸郎中,諸郎中,求求你幫幫我!”
諸素素雖然心窄嘴賤,但是作為醫生的基本職業道德還是有的。至少她行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用醫術害過人,而且她也知道這個時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