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妹妹和她孃親了。——婆母,嫣然妹妹可是個好姑娘,當不得‘小賤人’三個字。您也消消氣,別罵自個兒罵得那麼狠,我這個外人聽了都心疼。”
龍香葉是蕭嫣然的孃親,也當得起“賤人的女兒是小賤人”這個身份。
龍香葉本就沒有方嫵娘口齒伶俐,方嫵娘又是個得理不讓人的,經常把龍香葉擠兌得想吐血。
如今杜恆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幾句話就把龍香葉繞進去了。
龍香葉看著杜恆霜神似方嫵孃的絕色面龐,十幾年的恨意一下子湧上心頭,恨恨地道:“你別胡攪蠻纏,這件事關嫣兒什麼事?”
杜恆霜冷笑回頭,看著席上愣愣的眾人道:“既然說的不是我和我娘,也不是婆母和小姑,那就是說的二弟妹和她孃親?又或者說的是金姨媽和陳表妹?——婆母,您倒是說句話,這‘賤人養的女兒也是小賤人’這句話,到底說的誰吧。”
龍香葉恨不得把這句話當成鞭子,徑直甩到杜恆霜臉上,衝她大叫“就是你那個賤人娘”才好。
可是大兒子蕭士及在一旁的眼神越來越陰冷。她也有些害怕。惹惱了這個大兒子,她還真怕他就對他們撒手不管,任由他媳婦挫磨他們母子三人了,忍不住哭起來,哽咽著道:“可憐我一輩子沒養個好兒子,看著他娘受辱,也不幫襯幫襯。——我還活著做什麼?我要去祠堂哭老爺去……”說著大哭著往中堂外面走去。
關氏心裡一動,知道這是個討好龍香葉的好機會,趁龍香葉走過自己身邊。忙站起來,顧不得龍香葉一身酸臭,扶著她的胳膊道:“娘,媳婦不孝,讓娘受委屈了。”說著又朝杜恆霜那邊看了一眼。故意大聲道,“有些人就不要故意胡攪蠻纏了。誰是小賤人,誰是賤人的女兒,這席上誰不知道?別裝沒事人一樣,把屎帽子往別人頭上扣……”
杜恆霜揚了揚眉。龍香葉打了她,她不能還手,因為對方是長輩。
而關氏不過是二房的媳婦。既不尊,又不長,憑什麼也能侮辱自己的孃親?
杜恆霜沉下臉,輕叱道:“二少奶奶不敬長輩。給我掌嘴!”
席上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並不敢上前動手。
知畫見狀,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關氏身邊,揚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打過去。
關氏捂著臉尖叫一聲。怒道:“真是反了!一個下人胚子也敢打主子!——來人,給我把這個敢以下犯上的小賤人拖出去打死!”
關氏平日裡當家,中堂之上的下人肯定都聽她的。不過昨日蕭士及整治了幾個“不敬大房”的婆子,今日又是大少奶奶杜恆霜下令打的,於情於理,知畫都不算是“以下犯上”。
中堂上的婆子丫鬟都低了頭,恨不得找個洞趕緊鑽進去,不要被這大房二房鬥法殃及池魚才好。
“夠了!”蕭士及額頭的青筋直跳,滿臉陰沉的可怕,渾身怒氣勃發,可是看著龍香葉梗著脖子,一身狼狽的樣子,又無話可說,手裡的拳頭鬆了又緊,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垂在身旁,“娘,您回去收拾收拾吧。”
龍香葉也十分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酸臭,輕哼一聲,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一徑去了。
龍香葉和杜恆霜之間的事,杜恆霜吃了虧,蕭士及無可奈何。龍香葉辱及杜恆霜的孃親,杜恆霜剛才還擊,他也無話可說,只好硬著頭皮和稀泥,將一腔怒氣都發作到二房頭上,對蕭泰及怒道:“二弟,你媳婦剛才出言不遜,你要多管教管教。”
蕭泰及從席上站起來,對蕭士及長揖在地,慢條斯理地道:“大哥、大嫂,今兒是關氏犯舌,你們彆氣,我幫你們教訓她。”說著,回手一個大耳光,打得關氏往後幾個趔趄,撞到身後的長几邊上,後腰狠狠地磕了一下,才摔倒在地上,成了滾地葫蘆,連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這一巴掌著實硬氣,徑直把關氏打得暈了過去。
陳月嬌在心裡暗罵關氏不長眼睛,帶累自己,卻又不能在這時候不管她,忙從席上下來,和金姨媽一起,將關氏從地上扶著坐起來。
金姨媽在關氏人中上狠掐,才把她掐醒。
關氏臉上剛才一邊被知畫打過,掛著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另一邊卻是被蕭泰及打過,腫的不是一般的高。
“姨媽您要給我做主啊……”關氏抱著金姨媽的脖子哭得哽咽難言。
陳月嬌擰著眉頭,恨不得徑直把關氏拎回房去,別讓她在這裡丟人現眼。
目光從關氏顫抖的雙肩移過,陳月嬌一邊想著說辭,一邊跟著想把關氏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