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聽不出來是誰。”
“以後她再過來,你想方設法也要留下點證據。這樣萬一將來京兆尹府上不依不饒,我們也可以把自己撕擄開去。”王媽媽樂顛顛地端了睡前的養身湯過來,服侍王小福喝下睡覺不提。
離平康坊北門裡王小福院子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小小的三進宅院,就是長安縣縣丞的宅子。
陳月嬌和她的娘金姨媽已經投身到這裡半個月了。縣丞的妻子金氏是金姨媽嫡親的姐姐,對自己這個命苦的妹妹倒是照顧有加,陳月嬌跟表姐關芸蓮也好得蜜裡調油,如同嫡親姐妹一樣同進同出。
深夜關芸蓮歇下之後,陳月嬌才回到自己和娘住的後罩房裡,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金姨媽看見陳月嬌累成這樣,心疼地道:“你又不是她的丫鬟,何必這樣圍著她轉呢?”
陳月嬌笑了笑,抱著金姨媽的肩膀撒嬌道:“娘,就你心疼我。”
“心疼你,當然心疼你。娘不心疼你,還心疼誰?只是你啊,前些日子把我們那點老本都拿出去了。以後咱們孃兒倆可怎麼過日子啊?還有你的嫁妝,到時候你如何嫁人啊……”金姨媽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將她男人留給她的唯一一個值錢的玉佩拿去當了,就心疼地直抽抽。
陳月嬌抿嘴笑道:“娘放心,我當的是活當,按了十年。十年內,我必要將爹留給孃的傳家寶贖回來。”
那玉佩的玉質奇佳,雕工更是出神入化,是前朝玉雕大師陸岡的秘藏之作,有陸岡的親筆簽名。就那個簽名,也值一千兩銀子。
這一千兩銀子拿去給一個低賤的妓女。既能毀了杜恆霜大家閨秀的名頭,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又能在蕭士及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讓杜恆霜這輩子也嘗一嘗自己上輩子被蕭士及冷落懷疑的苦果,真是太值了!
陳月嬌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簡單的局能夠真的將杜恆霜拉下馬,所以她在跟王小福銀錢兩訖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那王小福也是出名心切,相信了她的那些話。所以大著膽子先去京兆尹府上求見方嫵娘,不出所料,被門人直接當瘋子趕了出來,連大門都沒有跨進去一步。
然後王小福去了蕭家,也不出她所料,龍香葉這個總看杜恆霜不順眼的婆婆。如獲至寶一樣將王小福迎了進去。聽說聽完王小福說的話,立刻就暈了過去。
誰知道她真暈還是假暈?這個老虔婆慣會做戲。
陳月嬌輕蔑地想著,自己吹熄了燈。躺下就睡著了。
蕭家大宅的後院正房裡,龍香葉坐在一盞青釉蓮花燈前撿著佛豆,面上雖然慈眉善目,心裡卻在一再盤算。
前些日子聽那妓女一說“換魂”,而且還將杜恆霜的大小事情說得清清楚楚。龍香葉心裡就咯噔一聲,差一點驚叫出聲。
難道杜恆霜也被穿越了?!
龍香葉急得在屋裡團團轉。她自己最清楚。被“穿”了是什麼樣子,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死也不要跟一個也有可能是穿越者的人住在一個家裡!
她們是同類,只有同類才會成為敵人。
再想想自己兒子跟中了邪一樣對杜恆霜死心塌地,龍香葉就對這件事信了一半。
當然,另一半她也不怎麼信,純粹是那妓女的眼睛太靈活,太貪婪,就算極力忍耐,可是坐在她房裡的時候,那雙眼睛還是不時地四處亂飄。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是杜恆霜的魂上了她的身,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龍香葉不算很聰明,但是對這個時代的大家閨秀都是什麼樣子的,還是深有體會的。
居易體,養移氣。
有的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同樣不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女子,不會有那樣嫻雅端凝的姿態。有些素質,是需要天長地久的日積月累,才能形於內而發諸外的。
她自己最清楚,裝出來的姿態,和從小養成的姿態,有什麼分別。
所以她馬上裝作聽信了那妓女的樣子,頓時暈了過去,然後想好一番說辭,就等蕭士及回來了,好趁機說服他去跟杜恆霜退婚。
一個跟妓女有了關聯的女子,哪裡還配做他們家的媳婦呢?
只是沒想到蕭士及還是不肯退婚,竟然還用“夫死從子”的規矩,將自己頂了回去,不許自己插手他的婚事。
不插手就不插手,現在杜恆霜的名聲也壞掉了,到時候就算嫁進來,也抬不起頭,還不是聽任自己這個做婆婆的拿捏?兒子還是太嫩了,自己要拿捏他媳婦,都不用假他人之手,光一整套婆媳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