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股濃濃的不甘當中,她聽見一聲響亮的鐘聲,然後就看見一個黑黢黢的隧道擺在她面前,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隧道里面傳出來,將她吸了進去。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第一次穿越最開始的時候。
是上天聽見了她不甘的心聲,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嗎?
她的上一世,實在是太辛苦了,除了錦衣玉食的供養,高高在上的地位,她什麼都沒有。她愛過那個男人,為他可以做一切事,可是他還是負了她。他不再愛她,他寧願跟小妾調笑,看她們跳舞,帶她們出去騎馬打獵,就是懶得再看她一眼。甚至不許她再跟她的孩子們接觸。
她放下身段苦苦哀求過,質問過他,“夫君,你不是答應過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嗎?”
可是那個渣男冷冷地回答道:“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居然當面撒謊,一口否認。
那時候,她真的是心灰意冷,打算不再對這個渣男奉獻自己高尚純潔的愛情。——他不配享有自己的愛情。
她打定主意,要跟這個渣男相敬如賓,只把他當上司伺候就行了。
可是這渣男絕情的時候。居然這麼狠,從此再不到她房裡來,只歇在小妾房裡,連一點正妻的體面都不給她。
她要給小妾立規矩,那渣男就跳出來打她的臉。維護小妾。
她給小妾排日子,讓她們輪流服侍那渣男,給渣男燉各種補身的湯水,以免他太過勞累,傷了身子。
那渣男卻從來總是把她親手煮出來的東西給小妾們喝。
整個蕭家上上下下,嫡庶不分,完全不成體統。
她去婆婆那裡訴苦。她的婆婆卻冷冷地讓她恪守本份,不要得隴望蜀。
日復一日的壓抑,難堪,她終於受不了了。病倒在床上。
眼看她越來越虛弱,那渣男請了好多大夫來給她看診,發了瘋一樣要救回她。
她冷笑。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
在她病骨支離的時候,渣男把她送到莊子上養靜。
本來她以為她病好了。他們就會有轉機,結果那渣男根本不跟她機會。再次看見她,就跟看見仇人一樣,再也不肯到莊子上來陪她。
她硬撐著一口氣,熬了好幾年,在聽見那渣男最得寵的小妾也病死了的時候,才笑著撒手人寰。
她兩輩子渴望的,不過是愛與被愛而已。
如果有可能,她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轍。作為重生的穿越女,她是要踹掉渣男,另擇良配?還是調教渣男,將他徹底改造過來?
杜蘅一想到前世跟那渣男有過的恩愛時光,以及後來兩個人離心離德,漸行漸遠,就總有股濃濃的不甘。
是的,就是不甘。
明明她是穿越女啊!而且她就是古代本土男們最愛的那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閨房”的穿越女,他怎麼能不愛她呢?!
她記得那渣男對她身體的迷戀,記得他每天晚上都不能沒有她,就算她懷孕生產坐月子的時候,他哪怕只能坐在床邊陪陪她,也要一直跟她待在一起。
這麼深濃的愛戀,怎麼會變成後來的那個樣子呢?
他說過,晚上不看見她,他根本就無法入睡。
可是在後來那些他們沒有在一起的夜晚,那渣男到底是怎麼入睡的?
這些話,難道真的只是男人情到濃時的花言巧語?
還是這其中,曾經有過什麼誤會?
上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是不是讓她去弄清前一世沒有弄明白的這些謎團?
杜蘅思來想去,一顆心像是在油鍋裡煎熬,然後又被放到全是冰塊的冰桶裡,嗤啦一聲,油煙遇上堅冰,冒起的陣陣輕煙,讓她真正心亂如麻,拿不定主意。
杜蘅不由自主飄回到大車裡面,看著熟睡的杜恆霜出神。
唉,為了那個讓她又恨又愛的渣男,難道還要這具身體嗎?
她知道,再過一個時辰,這大車下面就會躲進來一個被人追殺的瑰麗邪魅男子。因為這個男子,這車會成為被追殺的物件,會翻車,會讓睡在長榻上的這個女子受傷。
她還記得她鑽入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個小姐的靈魂嚇得不行,被她搶先一步擠到一個角落。這個小姐的魂魄也曾經試著反抗過。在她睡著之後,杜蘅曾經發現自己做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說,她把本來應該是給她的那些陪嫁,居然全都給了那個白眼狼妹妹!而且立字為據,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