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喉吧。”
杜恆霜喝了一口放下了,問道:“什麼時辰了?”
歐養娘掀開車窗上的窗簾看了看外面,“快到午時,前面要尋地方打尖了。大小姐,你今日想吃些什麼?”
杜恆霜微微一笑,“這些天一直忙著收拾東西,我都沒有睡好,我還想多睡一會兒。你們下去,給我帶兩個胡麻餅上來就行。”說完靠著靠枕閉目養神。
歐養娘就對車裡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大家不要高聲說話。
大車吱吱呀呀走了一段路,果然前面就有人騎馬過來傳話,說前面有個小店,讓大家快一點,趕在晌午之前到達小店,吃了午飯再趕路。
趕車的錢伯應了,往拉車的馬上抽了一鞭子,跟著前面的車快跑,很快也來到了打尖的小店前面。
許家十六輛大車,把這路邊小店的門口擠得滿滿當當。
杜恆霜和杜恆雪坐的這輛車,本來就是在最後,也就停在最後面的地方。
歐養娘帶著杜恆雪下了車,往前面的小店去了,留下知畫和知書在這裡守著杜恆霜。
因趕車的是錢伯,歐養娘很放心。
知畫和知書一路坐車。覺得腿腳都麻了,就從車上下來,在大車周圍走動,看著四圍的風光,悄悄說笑。
大車裡面,只有杜恆霜一個人,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車裡的空氣微微起了一陣漣漪,杜蘅透明的身影隨著漣漪的散去。悄沒聲息地出現在大車裡面。
看見車裡熟悉的情景,還有榻上那個閉目沉睡的美貌少女,杜蘅難以置信地低聲驚叫。
她不是已經死在田莊上了嗎?怎麼又回到這個場景?
這不是她剛剛穿越到這個世間的時候,所看到的情形嗎?
為何又出現在她面前?
難道她又在做夢?
因擔心被人聽見,杜蘅又趕緊用手捂住了嘴。眼神飄忽著四散看了看。
還好還好,回到了穿越之初,現在應該還沒人看得見她,也沒人聽得見她。
杜蘅飄飄蕩蕩,飄出了大車,看見了那長長的車隊,還有前面打尖的小店。又聽見有丫鬟在說話。
“知書,我的右眼皮總是跳個不停,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知畫姐姐,你要不要去拜一拜菩薩?菩薩會保佑你逢凶化吉的。”
知書?知畫?
這兩個名字如同兩把鑰匙。逐漸開啟了杜蘅塵封已久的記憶。
她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重生了,而且是重生到她穿越到這裡的第一天的情形。
穿越再重生,這是怎樣的運氣啊……
杜蘅苦笑著搖搖頭。
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突然就出現在那個大車裡面。那時候。她還是第一次穿越,心情激動不已。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境已經蒼老得不能再蒼老了。
想她穿越的那一世,都得到了什麼?
嫁給一個男人十幾年,只有剛成親的時候兩人好得蜜裡調油,一口氣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可惜男人的愛都是不長久的,沒過幾年,那男人開始對她疏遠、隔膜。有好幾次,她從沉睡中驚醒,看見那男人隱忍熱切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可是當她一睜開眼睛含情脈脈地回望,那男人眼裡的熱切便如冬日裡的炭火一樣漸漸消失,直到沉寂。如同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那種眼光,看得她心驚膽戰,不斷檢討自己,唯恐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就越發體貼照顧他,甚至對他那個極品孃親都作小伏低,比古代女人還要賢惠地服侍。可惜他的孃親不知怎地,和那個男人一樣,就像一塊永遠也捂不熱的石頭,對她的一切美好視而不見,只會對她多方刁難。
自己一顆心都在他身上,為他生兒育女,服侍孃親,照顧弟妹,可是最後他還是對自己橫眉冷對,不惜違背當初的誓言,在成親十年之後,陸陸續續納了好些個小妾回來。
而且他總要當著她的面,跟他的小妾溫存調笑,故意噁心她,為難她,氣她……
自己重病之後,他不說好好照看自己,反而把重病的自己送到莊子上。自己在莊子上又苦苦掙扎了幾年年,熬死了那些個小妖精一樣的小妾,才心滿意足的撒手歸去。結果自己還沒有過五七,她就看見他又娶了填房過門。
當她看見那個叫陳月嬌的女人,含羞帶怯成為他的填房新娘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甘心。
渣男,你怎麼對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