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
“龐管最後跟我達成一個協議……”舒和自嘲地笑著,看著我倆。
“?”我們疑惑地看著他。
“龐管跟我說實話了,他知道他騙不了我,也擔心一時騙了我,將來我給他釜底抽薪。”
“他怎麼說呀?”常博忍不住了,嫌他賣關子。
舒和道:“他說,要我承認是他安排我監視號裡異常動靜的,他說他早看出豹崽他們苗頭不對,這樣,既不耽誤常博立功,也給了他一個漂亮的圓場的機會。”
“而且他也可以藉機撈一點政治資本。”我冷笑道。
“關鍵是他答應放我一馬。”
“怎麼放你?”我問。
舒和嘟囔道:“也就是不讓我受罪罷了。我這樣的,摻乎策劃越獄,也判不了死刑,打上舉報立功,也減不到有期。他給我看了條款,我們還沒動勁呢,也就算組織越獄罪,加也就加5年上下,奸幼那個緩二這回板兒掛了,無期的動不了,我認了也掛不上,還落一肉體上白受罪。”
“所以你就答應他,成他一內線了?”常博疑惑地說著。
“我圖一臨死舒坦,我知道這樣挺猥劣的。”舒和有些抱歉地說。
我尷尬地笑笑:“挺好,這樣也挺好。”
然後我鄭重地囑咐常博:“別把我再往這事里拉啦?我塌實下隊,服我那兩年掛零的殘刑去。”
常博固執地說不行:“我不能一個人搶倆人的功。”
我賭氣地說:“誰稀罕?你不舉報,我也不去!我就等著跟他們玩到底啦,不讓我裝孫子我就跟他們拼命。”我當時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怎麼想的了。
舒和把手放我腿上說:“誰要你的命也不行,我第一個護著,我早想了,不能讓他們在裡面殺人。”
常博說:“看來你還是想跑啊?”
“跑,有機會能不跑嗎?反正是死,弄不好真撞出去了,還落個自由,我出去也不會像他們那樣窮逃,我不發愁錢,有錢就有自由。”
我說:“舒和你夠天真,當初施展還有錢呢,他回來後跟警察說:我早躲膩了,謝謝你們來抓我。”
舒和無奈地笑:“我就認一個理:死了比關著好,跑了比死了好。”
我無言以對,我又沒被判無期,我沒有資格批評或者開導他。
先前,我也跟他放過空炮,說一個不成熟的男人才會為了什麼狗屁信念去勇敢地死,一個成熟的男人,應該有勇氣和智慧為了某種信念去卑微地活下去,這叫韜光養晦。結果舒和說:十幾二十幾年的大牢,完全可以把我“掏光”了,到時候,所有理想信念一類的玩意,連狗屁都不如了,時代會等我出來再繼續發展?我現在在外面,也就靠這張文憑混,那時候我靠什麼?靠信念?呵呵,你要想開玩笑,最好用別的方式。
現在我只有沉默,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越有追求越絕望。
號筒裡,喇叭在激昂地叫著:“……但是他們忽略了一點,我們絕大多數學員的覺悟還是很高的,他們不僅認識到自己犯了罪,甘心接受法律的審判和制裁,而且嚴格要求自己,絕不和死不悔改的落後分子同流合汙,面對窮兇極惡的害群之馬,他們果斷地選擇了靠攏政府的正確道路,勇敢地挺身而出,檢舉揭發,最終讓他們罪惡的陰謀無地遁形,大白天下,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法律的嚴懲!……”
金魚眼敦促我:“麥麥,這段挺牛逼,給它寫‘感想’裡去。”
我說我早感想完了,下回吧。
第五節 冤有頭,債有主
開完了會,我把《感想》給了金魚眼,金魚眼先學習了一遍,然後把臉一耷拉,開始向舒和發難:“舒和——你甭扎旮旯裝土豆,怎麼回事吧!”
舒和說:“什麼就怎麼回事啦?”
“越獄的事!你甭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是誰?”金魚眼楞楞起眼道。
“你還知道你是誰?”猴七冷笑。
金魚眼臉色一變,溫柔地對猴七說:“七弟我先解決這小子的事……說吧,你事先知道不?”金魚眼一轉向舒和,臉兒又素起來。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弄你幹嘛?”
“無期以上的不是都弄了嘛,沒問題的就我一個。”舒和坦然地望著金魚眼。
“哼哼,把自己擇的夠乾淨啊,忘了哥哥是什麼出身了吧,你那點小聰明還跟我玩?你他媽早就知道!是你舉報的!”金魚眼指著舒和叫道。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