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厲害,政府就怕輿論,老師你怎麼也得給我來來,回頭我出去了,肯定重謝!”
我笑笑,江大明立刻說:“你還別笑,我這事兒要平反了,光賠償費就他媽小十萬啊,我能虧了你?”
江大明立刻從兜裡掏出一個信封,遞過來說:“你看看這材料,我寫的申訴,留給你做參考,我那裡還有好幾份,我沒事兒就抄,抄完了就寄,現在我們主任都成我郵遞員了。”
劉大暢笑道:“你們那個帽花別把你當精神病了吧,你給他信他就接,回手就扔垃圾筒了也未必。”
江大明認真地說:“不能,不可能,我們主任跟我好著哪,還總鼓勵我申訴呢,說江大明你就得告!一大那個傻逼因為告狀又上煙囪又逃跑的,倒給我騰方便了,我們主任怕我折騰啊,呵呵。”
我笑道:“專政的力量還是不夠猛啊。”
江大明說:“還讓你說準了,放83年那時候,還真不能告,沒戲啊,現在不是講民主了嘛,咱有冤不訴,不對不起政府嗎?”
我掏出信封裡的材料,江大明立刻過來指導我學習:“先看這個,技術鑑定書,影印的,這個我就一份,還不能給你,麻煩你抄一份吧。明天我把影印件還得拿走。”
我看著那份被揉得快爛掉的“DNA檢驗鑑定書”的影印件,立刻被一大溜專業英文給弄懵了,江大明笑著給我指點:“我不是吹,現在大夥叫DNA一點兒也不過,就這些單詞,我都能默寫出來,就是不知道怎麼讀,嘿嘿。你看這段啊——分別取上述檢材——就是我的血、那女的的血,還有那破騷褲衩子——經TH01、AluVpA、HUMACTBP2三個位點PCRS檢測——啊,你看後面,說從破褲衩子上都檢出了我們倆耳血的DNA擴增型譜帶,操,結果就弄了個不排除送檢的褲衩上的精斑為江大明所留的結論。然後就把我給判了!”
我暈頭轉向地點頭。
江大明好象特別興奮,刷刷地把題為《生命不息,申訴不止》的申訴書翻了兩頁,指著其中一段給我鏗鏘地朗讀:“老師你聽我給你念啊,就是我對這鑑定結果的反擊——鑑定結論中的‘不排除’是喪失科學存在的價值,是代表不了科學的確定性和準確性的,只有顯示出‘不排除’是虛假的認為的言論。在運用法律上是無法可依、含糊其辭、模稜兩可的論述!——哎,老師,你說我寫得咋樣?象初中二年的水平嗎?不是吹啊,連駐檢看了咱著申訴書,都懷疑!說江大明你這材料,我們檢察院那些小不點都寫不出來。”
雖然他的材料裡,語法錯誤有些殘不忍睹,但被江大明大義凜然地一讀,我還真不好意思起來:“好,寫的好。”
江大明象得了肺炎的猴子,變得更加興奮起來,立刻邊找邊說:“這一段還不精彩,你聽聽我講理那幾段……”
我心服口服地求他:“行了大明,留下我慢慢看吧。”
江大明稍微有些遺憾,意猶未盡地說:“我給他們下了個定義,叫‘寧可冤無辜,不可縱有罪’,我說這不成國民黨蔣介石了嗎?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關之洲苦惱地笑道:“他們這叫寧可冤枉十個好人,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江大明找到知音一般叫道:“對!兄弟,這就叫不排除,不排除啊,我就是‘不排除’給圈進來的!”
然後江大明抓住我的肩膀晃了一下:“老師,你出去了,一定給我寫出來,造輿論啊,不怕大,不怕亂!將來我必有重謝!”
劉大暢體貼地招呼他回去坐,一邊笑著說:“你是不怕亂了,老師還得過日子哪。”
我望著厚厚一打材料,不禁也有些衝動:“大明,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幫這個忙。”
“對,法制日報、南方週末、焦點訪談、今日說法,凡是捱得上邊的,你就給它投稿!那幫記者也喜歡這樣的新聞,他們才不怕天下亂!”
我知道對江大明這樣的人,這個問題不適宜再討論下去。好不容易才送走了經常處於亢奮狀態的江大明,我笑著問劉大暢:“高科技這位真有可能是冤請吧。”
劉大暢笑道:“你就聽一個熱鬧就完,他才不是好蘑菇,跟老三我們一樣,你這樣的人看不透,你們太認真了。”
“你是不好意思說傻逼這兩個字吧。”我笑起來。劉大暢默許地笑了。
猴子迫不及待地說:“DNA絕對操人家了,判他一點兒也不冤枉。”
我說:“冤不冤只有他一個人最清楚,咱都打過官司,都知道沒有人能把事實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