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敲詐……這不是敲詐是什麼?我們又沒明搶明奪,不就是威脅了一下嘛,沒錯,就是敲詐勒索!”看豹崽的表情,好像敲詐勒索有理似的。
舒和衝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我笑一笑,配音:“嚓!”
樂樂在那邊說:“豹崽行啦,搶劫就搶劫,無期比20年能多幾天?”
豹崽耿直地說:“兄弟那不行,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咱不能在法律面前吃糊塗虧,那不都成大臭了嘛!再說了,19年,下隊就算日子,混一段就能開始減刑;無期不行啊,前面這段白呆,下隊兩年以後才可能改判18,前面這兩三年,給誰加上誰不急?”
樂樂逍遙地說:“操,我也不操那個心了,反正死不了得了,我們那幫人,我排第六被告,掉腦袋也挨不上我呢。”
金魚眼大度地說:“嗨,想那麼多幹嘛,大不了一死,大臭那德行的都臨危不懼,咱怕個鳥,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典型偽流氓。
豹崽說:“按說身子都掉井裡了,指望耳朵是掛不住了,可要真給你空出一手來,孫子不往井沿上扒一把,反正上庭我就鬧,非把敲詐打回來不可!那幫檢察院的懂雞巴法呀,淨胡整,好像人命到他們手裡跟鳥毛似的了,操!”
侯爺笑著答腔:“嘿嘿,那些混帳要是落我手裡,連鳥毛都不如了。”這話說的挺籠統,聽上去像說那些狗官,又像再說豹崽他們,估計豹崽倒沒往偏處想,還一個勁給侯爺煽情呢,說對對對!
大臭去的時間不很長,回來時還是迷糊狀,跟金魚眼彙報說:“律師是一老頭,問我案子,我也說不清了,倆人窮聊了半天,他讓我等信兒。”
“那就是讓你等死呢。”金魚眼破譯道。
大臭囁諾著:“反正活著也受罪,不如死了舒服,一了白了。”
舒和讚歎道:“大臭真他媽超脫,整個一哲學家啊。”
下午進了一批生食蔬菜,我們賣了二十塊錢的,順手給大臭和劉金鐘幾個西紅柿,大臭不知怎麼來了興致,置生死於度外,興沖沖拿一小勺,在西紅柿上又片又掏的,居然鼓搗出一朵花來,我們很驚喜,說“大臭你還真是好廚子啊。”
看我們傳閱著那朵看不出是玫瑰月季還是牡丹的紅花,大臭紅光滿面,謙虛地驕傲著:“不是特二也是二級呢。”
劉金鐘預約道:“到那邊盯著給我當廚子啊。”
大臭不屑地說:“沒準到那邊我還是老闆呢。”
樂樂也不嫌大臭髒了,一口把那朵花吞了:“嗨,大臭,給你根黃瓜,給我削個雞巴出來!”
金魚眼笑道:“削完了你吃啊,糟蹋了可不行。”
我們一笑,大臭晃著腦袋說:“這還真沒學過。”
“嘿,別給臉不要啊,手藝人都是一通百通,沒個幹不了。就拿於得水當模特,我看他長的就像個雞巴。”樂樂緊追不捨,一定要大臭操刀。
大臭一邊困苦地笑,一邊挑了根直溜的黃瓜,拿勺子刮起來,一邊幹一邊瞅於得水笑。於得水氣憤地一扭臉:“操,你別老看我啊!”
我們忍不住都笑起來,金魚眼板臉兒鎮壓道:“咳,小點聲,把管教招來,又讓我捱罵!”
過了兩天,龐管開門喊大臭出去:“你小子好命的,碰上一好律師,給你打報告,今兒做鑑定去,到時候可勁地裝傻衝愣啊,弄好了就混出去啦。”
“鑑定啥啊?”大臭疑惑地跨進號筒。
我們立刻興奮起來,說大臭弄好了就走人了,就他那樣的,肯定腦子有毛病,不鑑定就是一弱智,一鑑定保準神經。
“他傻,誰說他傻誰才傻呢。”侯爺笑著說:“大臭是傻裡藏奸的主兒,憨厚是真憨厚,傻可未必,就是在這裡面關的,不那樣不行啊,沒錢沒人的,抖機靈又不會抖,乾脆就來一裝傻衝愣,人家那叫玩的高。”
聽聽也有道理。
話題很自然就轉移到舒和身上,樂樂嘲笑他一事無成:“看人家大臭,政府上趕著給做鑑定,弄好了今就直接回家了,你瞎逼折騰啊,白受罪,也不把你當神經病。”
舒和歪頭一笑,也不跟他爭論。
望眼欲穿後,大臭終於回來,問他什麼,也說不清,只說幾個老頭老太太跟他聊了一上午,還給他弄個儀器亂測,他還以為那是電刑呢,嚇得臉都白了,想跑沒跑了。
舒和很有經驗似的說:“弄不好你就回家了。”
大臭笑著撥楞起腦袋:“你們都回家也放不到我呀。”
金魚眼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