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之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關之洲,呵呵,我知道您是老師,一說就知道哪幾個字了。”一個含糊並表情友好的新收笑著。
我看他一眼,圓臉龐,五官基本端正,不過整體感覺不太水靈,就順嘴開了他一句玩笑:“你怎麼不叫關好逑哪。”
“呵呵,父母之命,父母之命啊。”關之洲憨厚地笑著。
另兩個,一個小個子,很年輕,叫邵林;一個歲數大的瘦老頭叫門三太,一身的疥,拉里邋遢。
我招呼大家:“把自己手底下的料再過一遍數,沒錯就開始幹吧。”底下幾道工序,因為手底下沒活,也先跟著穿灰網,趙兵領導的縫合組已經開始縫合了。我們都不多話,扎進網子裡。中午一結算,連早上的累計起來,我幹了近40片,除了傻柱子整20外,其他人差別不大,都是本工序的精英嘛。
大家心裡都有了底,吃過飯再幹,手和心情都沒有太大壓力,周法宏開始自娛自樂地唱起來:
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漫長……
“改造生活夠愉快啊。”林子不知什麼時候從斜刺裡溜達過來。
周法宏機靈一下,賠笑道:“自己再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青春就更浪費啦。”
“你那小腦瓜要不給大腦瓜惹禍,何至於呢?”林子玩笑一句,望旁處走開。
周法宏繼續哼著:“如何我才能鎖住你眼光……”
林子回頭罵道:“逞能了是吧,鎖你媽的逼呀鎖!”
我們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周法宏閉了嘴,在鼻子裡輕“恩——”了一長聲,似乎很不盡興。
林子衝這管教室方向大喊:“都把屁眼裡的電滾子轉起來!大幹50天,咱放假回家過年去!”
笑過,一算,還真是的,還有不到倆月,就是新年啦。
過了一會兒,樸主任在那邊喊了聲“王福川接見”,疤瘌五歡呼一聲跳起來,奔了過去,一邊整理著囚服。
猴子和蔣順治都回頭去看,猜測道:“這個時候接見,肯定是門子到了,小子要出頭啦。”
周法宏“哼”了一聲;“呆會瞧好吧。”
傻柱子在一旁氣憤地說:“我們家沒人管我,一個月8塊錢工資還讓日本鬼子給扣了,那雞巴剪刀!肯定是有人琢磨我。”
猴子和蔣順治都抬頭道:“別瞎猜啊,我們可沒動你東西。”
“哼!欺負我傻,我出去拐他老婆去!”柱子信誓旦旦地說。
我稍不自在地鼓勵他趕緊幹活:“晚上又不想睡啦?”
周法宏的流毒不散,霍來清在縫合線兒上也情不自禁地唱起《情網》來,聲音還越來越高,還感覺良好地找人家學友兄的味道呢。我們都拿眼撩他,抿嘴樂,暗暗算計著這小子也奔倒黴道上走哪。
“今夜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今夜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我開啟愛情這扇窗,
卻看見長夜的淒涼,
問你是否會捨得我心傷……”
林子終於不忍心看他太投入,遠遠輪一個上好卡勾的網籠甩過去,正砸在霍來清的電門上,一下啞巴啦,霍來清整了個十足的大紅臉。大家鬨笑起來。林子恨恨地喊:“是不是覺得輕鬆啦,等老樸回來我給你們再申請點兒福利?!不知死活的東西,懂點嘛麼!?”
“都他媽長點眼啊,想給大夥找病,想殘廢的言聲啊!”二龍也言簡意賅地通牒道。
華子也緊打疫苗:“新收注意啊,誰給我出屁我回去練熟了你!”
正聲威顯赫地吆喝著,樸主任押解著疤瘌五回來了,直接帶去出管教室,疤瘌五拎著一個大塑膠兜,裡面估計裝滿了吃的。連林子二龍他們也忍不住張望,互相嘀咕著什麼。
疤瘌五一出來,就讓林子拿手指勾了過去,看他那副衰樣,不象“門子來了”,疤瘌五這心態的,要是來了門子,走路早坑坑響了。
那邊說了一會兒,疤瘌五回去“整型”了,還衝大夥笑了一下,露出豁掉的兩個門牙,不知道管教和他家裡都怎麼看待這個災情,疤瘌五肯定會順嘴編個“摔樓梯了”一類的藉口,他是“懂事”的二次犯,知道告狀對他沒好處,二龍才不擔心這個吧。
林子隔一會吆喝大夥幾聲,樸主任也出來調查了兩次,對現在的效果好象還滿意。
二中那邊好象有人在打架,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