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自動翻裂開來。
纖纖穿著褻衣白玉玲瓏地站在青絲囊中,見那妖魔直楞楞地望著自己,又羞又怒。妖魔突然醒悟,“赫赫”叫了幾聲,轉頭不敢看她,指爪比畫,“嗤嗤”作響,那絲囊青絲飛舞,繞著纖纖盤旋穿梭,片刻之間又變為一件紫衣,翩翩飄然。
妖魔轉過頭來,爪尖一點,碧光閃爍,纖纖“啊”地一聲,喉嚨的冰冷之意瞬間消融,全身麻痺感也隨之消散,霍然起身,怒視妖魔,嬌叱道:“你是人是鬼?”原想揮舞折刀,乘隙偷襲,但轉念一想,這妖魔既將自己放出,似無惡意,當下隱忍不發。
妖魔舌頭擺舞,“赫赫”作響!口涎飛濺。見纖纖滿臉厭憎,登時一楞,眼白翻動,似乎頗為羞慚。忸怩片刻,朝後飄退,爪尖在空中比畫;碧光連綿,形成“虎倀”二字。
“啊!”纖纖失聲醒悟。傳聞被猛虎吞噬之人,他的神魂必將為虎役使,成為鬼奴虎倀,助虎為惡,替之覓食。除非此虎殞命,否則其魂靈永不能超脫,故世間有“為虎作倀”之說。想來這妖魔便是被這惡獸楱杌所吞殺的虎倀冤魂。
這虎倀渾身血汙!開膛破肚,手腿白骨森然,想必被楱杌吞殺時,死狀悽慘。
纖纖雖然任性妄為,但卻頗為善良,極富俠義心腸,見這虎倀慘狀,心下惻然,厭憎之意逐漸轉為同情之心,也不再害怕。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虎倀畏縮羞怯,見她非但沒有厭懼,神態反而轉為溫柔,登時大為歡喜,抓頭撓耳,白爪比畫,寫道:“猊飛泠。”
纖纖心念轉動,曾聽父親說過,寒荒八族中便有一族猊姓,以六角犁牛為圖騰,想來這虎倀猊飛泠便是此族中人,當下發言相問。那虎倀猊飛泠大喜,接連點頭,似是沒料到她竟也知道寒荒猊族。
一人一鬼這般交流了片刻,纖纖方知這虎倀身世。原來這猊飛泠乃是猊族長老猊岱之子,年僅十八,頗為勇武,又精通寒荒法術。數月前寒荒國凶兆橫生,傳聞妖獸將肆虐橫行,猊飛泠與眾少年見獵心喜,想要藉此一戰成名,當下瞞著父母結伴潛往眾獸山。豈料到了眾獸山下,恰逢雪崩,十六人中立時被壓死了十一人!餘下五人又相互失散。猊飛泠孤身入谷,夜半便遭遇這惡獸楱杌,慘遭戮噬,從此成為冤魂鬼奴。
纖纖心下憐憫,忽然想起一事,眨眼道:“既是虎倀,你為何不將我送給那楱杌充飢?還要將我從那巨蟒下救出?”
猊飛泠眼白亂翻,忸怩不安,搖頭不語。纖纖追問再三,他才比畫道:“你像是天上的仙女,可不能讓這些妖怪吃了。”
纖纖一怔,又是吃驚又是歡喜又是感激,嫣然道:“謝謝你。”這一笑猶如春風徐來,牡丹盛開,俏麗不可方物。猊飛泠眼白直楞楞地瞪視,豁嘴大張,痴痴凝望。若是平時,芊芊見著這等醜怪妖魔痴痴相望,早已惡向膽邊生,將之大卸八塊了。但此時一則同情這虎倀命運,二則感激他相救之恩,只是抿嘴一笑。
猊飛泠雖為虎倀,但畢竟時日不久,良性尚未泯滅,愛美之心尤在。他生平從未見過這等俏麗的少女,初見纖纖,便為之神魂顛倒,震撼莫名。是以不自覺間,便拼死相救,並且甘冒被楱杌識破玄機、毀滅神識的危險,將纖纖藏入絲囊之中。此刻見她殊不嫌棄,漸轉溫柔,還笑若春花,登時魂飛魄散,覺得即便為她立刻神識消亡也心甘情願。
纖纖突然想起那些女童,柳眉擰蹙道:“你既是被楱杌所害,又怎能幫他害人?這些女孩豈不可憐!”
猊飛泠見她嗔怒,頓時蔫萎,極為羞慚,“赫赫”低聲。纖纖心想,他既為虎悵,神識已楱杌控制,倒也不能全然怪他,當下道:“那兩個妖怪是什麼人?抓這些女孩來做什麼?”
猊飛泠全身一顫,簌簌發抖,只是搖頭。纖纖見他恐懼害怕的猥瑣之態,登時有氣,怒道:“你不敢說嗎?”
忽聽一個冰冷的聲音淡淡地道:“他自然不敢說,只要我伸出一個小指頭,就可以讓他灰飛煙滅。”
纖纖大震,猛地扭頭望去,那白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甬道洞口,灰色的眼珠冷冷地望著自己,目光兇厲寒冷,如冰刀直刺纖纖心中,纖纖恐慌駭異,不由朝後退了兩步。但驀地想起拓拔野所言!越是面臨強敵,越是不可示弱,當下強忍驚懼,抬頭挺胸,傲然相望。素手負背!緊握折刀,掌心滿是汗水。
猊飛泠“赫赫”大叫,銅鈴白眼幾將凸出!滿臉怖意,突然匍匐在地,不斷叩頭。
白衣男子嘴角一撇,冶冶笑道:“要我放了這丫頭,你道自己是閻王嗎?小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