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在那小房間裡,一人端了杯啤酒,同學非常鬱悶地開口了。原來他進的那個廠也是個小作坊,工作環境不怎麼樣,而且管事的都是老闆的親戚,屬於典型的家庭式作坊,工作環境很壓抑,他只待了一天就萌生了捲包走人的想法,並且真的把鋪蓋捲了回來。
我去的那家玩具公司倒是有點來頭,據說是中外合資的,員工有1000多人,就是地理位置太偏了,公司位於山區,僅有一條蜿蜒盤旋的公路讓人覺得還能與外面的世界聯絡。而800元的工資,我在運河旁邊思考了一天,發現還是與自己的理想目標距離太遠了。
眼見在杭州已經待了差不多一個禮拜了,口袋裡的銀子也花了個七七八八,可工作的事還是沒有著落,再這樣挺下去估計就要流落他鄉了,於是兩個人商量後決定打道回府算了。
杭州的花花世界啊,我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上一眼就要灰溜溜地離去了,這對我們這些心比天高、剛畢業出來的學生真是一個莫大的打擊。臨行前一天,我們繞著“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的杭州西湖轉悠了一整天,卻沒有一點兒感覺。
本來二、三月份正是欣賞西湖美景的最佳時節:輕風溫柔拂面,小草綠意盎然,兼有鶯歌燕舞的太平景象和花紅柳綠的勃勃生機,身處其中,真有出塵脫俗、忘卻人間無數煩惱的悠然之感。難怪古人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感慨,單這一池微風吹皺的西湖水憑空生出的無邊嬌媚,就讓人心旌盪漾、情難自禁。
我們想盡量敞開胸懷玩個痛快,但面對茫然的現實,我們雖不至於愁眉苦臉,卻還是顯得有點兒無精打采;別的遊人都是輕衣羅裳,而我們卻是西裝革履,與眼前舒緩悠閒的環境實在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可能讓旁人覺得我們的存在實在是大煞風景。
坐在回去的火車上,我回味這幾天的經歷後發現,其實機會並非沒有,關鍵是自己能否平衡自己的心態,努力適應既定現實。
我去面試的蕭山工廠,雖然是一切都還處在萌芽狀態的手工作坊,但是除了管人事的老頭兒略顯古板,老闆還是非常開明隨和的。面對我這個剛從學校出來的雛兒,人家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而是詳細地對我介紹他的現狀、要求、目標,自始至終都表現得非常客氣。我離開的時候,剛好他要出杭州市區,他還讓我順便搭乘他的私家車一起出去,並且特意繞了幾個彎,把我送到了我要去的地方。
一邊是求賢若渴的公司,一邊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所謂人才,兩者間存在一個很大的空白地帶,需要雙方去填補。但對於剛從學校出來的學生而言,他們的知識和對社會的理解僅僅停留在理論階段,並沒有實際經驗,因此容易掂量不清自己的斤兩——很少有人能準確地說出自己想要什麼,又能幹什麼。大多數人都是追隨大流,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撞到哪裡便是哪裡。
透過在杭州幾天的遭遇,我發現如何給自己準確定位,是目前大多數人面臨的主要問題。只有定位準確了,才能做到有的放矢。這一點想通了,我對自己以後的方向就有點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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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下廣東,意外進入HR(1)
從杭州鎩羽而歸,我的心靈受到了重創,但還沒有到喪失信心的地步。由於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外面的殘酷現實,自己心裡反而有點譜了。這就好比在漆黑的夜裡航海,你要是看不到一點光亮,肯定心裡沒底;如果有訊號提醒說什麼地方有暗礁,那即使沒有明確的方向,至少你也可以小心謹慎,避免觸礁了。
南昌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權衡利弊後我打算去廣東。剛好我叔叔告訴我,工業園的計劃可能會擱淺,此前許的空頭支票極有可能變成飛了的熟鴨子,這一訊息也就更加堅定了我外出的決心。
廣東這個地方,現在已經發展得非常繁榮了,據去那裡淘金的人說,廣東遍地黃金。這次我只身一人踏上了南下的火車,在車上度過了激動而又無聊的八個小時之後,我到達了廣州這個陌生而又讓人充滿期待的城市。
我大學宿舍的一個哥們兒到火車站接我,一見到我就直奔主題:“你應該早點出來啊,現在找工作的人多得不得了。”
我說:“無所謂啦,既然來了,就準備吃定這裡了,廣州什麼時候有招聘會啊?”
“每個週末都有,週三、週五也有,這倒不用擔心。體育場、購書中心、南方人才市場、火車東站,這麼多人才市場,可以說每天都有。”
我一聽,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