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兒子得知他常去參加晨禱時用過這話。“謝天謝地,他不再無端發愁了!”他悄悄對著老伴說,“今天把我挖苦了一番,真妙!”他想及有這麼個好助手,不由眉飛色舞,心胸充滿驕傲。“是呀,是呀,”他給一個穿男式呢上裝,頭上插根表示過門媳婦的帶角髮飾的農婦一瓶古拉藥水或一罐黑莨菪油膏,同時說道,“你,親愛的,每分鐘都應該感謝主,因為我兒子在家,能用最新的科學方法來給你治療,你懂嗎?法國皇帝拿破崙也沒有這麼高明的醫生。”那個前來求治,說她“針扎似的痛”(到底什麼病她自己沒鬧明白)的農婦只是一味打躬,並用手伸進懷裡,掏出包在頭巾裡的四個雞蛋。
巴扎羅夫還為一個賣小百貨的過路貨郎拔了一隻牙。雖然是隻普通的牙,但瓦西里·伊凡內奇把它當作稀世之寶儲存了下來,還拿給阿歷克賽神父過目,一面讚不絕口:
“您瞧這牙根多長!葉夫根尼氣力真不小!拔牙時那貨郎幾乎跳到半空裡……我認為,即使是棵橡樹,他也會拔得起的!……”
“真令人欽佩!”阿歷克賽神父遲疑了半晌才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個神魂顛倒的老人。
有一次,鄰村一個農民把他患了斑疹傷寒的兄弟送來求瓦西里·伊凡內奇治療。這個躺伏在麥草捆上的可憐人已失去知覺,就快死了,全身已出現黑斑。瓦西里·伊凡內奇表示惋惜說,怎早沒有想到來就醫,現在已經沒救了。事實也如此,這個病號沒等到家,便死在馬車上。
兩天